但葉雲亭一張雪白的臉泛著潮紅,眼睛霧氣朦朧,仰頭望著他說“都怪你”時,仿佛他當真做了什麼滔天的錯事。
李鳳歧嘖了一聲,心就軟了。隻能順著他,溫聲哄:“是,都怪我,我錯了。”
葉雲亭看著他,眼睛一眨一眨,半晌後抽了抽鼻子,望著遠處,輕聲說:“罷了,不怪你,是我自己願意的。”
李鳳歧心裡一跳,目光灼灼地追問:“願意什麼?”
但是葉雲亭卻不肯開口了。
他看了一會兒紛紛揚揚的雪景,就開始說困了,起身搖搖晃晃地要回屋睡覺。
“……”
那句“我願意”,隱約包含了許多他一直在期待的東西。
李鳳歧著急上火,卻不敢硬來。見他要回房睡覺,隻能好聲好氣地陪著他回房,又叫季廉拿了湯婆子過來,給他將床鋪捂暖,才叫他寬衣去休息。
葉雲亭喝多了酒,上榻之後很快就睡著了。
唯有一旁的李鳳歧尋不到答案,輾轉反側,最後隻能起身出門,自己去尋答案。
到了客院,發現常裕安師徒兩人果然已經離開,客房裡空無一人。應該就是在他出門的這段時間裡離開的。
今日上午,葉妄也動身去了雲容。
所以葉雲亭才說“他們都走了”。
可“我沒走”是什麼意思?
李鳳歧眼神越深,想起越長鉤這段時間隱隱約約的敵意,再加上他查到的一些消息,心中一個不敢置信的答案呼之欲出。
——常裕安師徒兩人怎麼看也不是普通人,他們又與葉雲亭關係密切。他為了放心,也是為了知己知彼,曾暗地裡派人去打探了一番。近日才收到屬下回信,得知了一些關於師徒兩人的消息。
十多年前,常裕安曾在北昭活躍過一段時間。他是某一屆科舉的探花,卻沒有入仕,反而做了個西席先生。因為學問頗高,名聲不錯,在世家貴族中頗受尊敬備受推崇。後來恰巧齊國公要給小兒子請西席,便有人推薦了他。
之後常裕安才在齊國公府與葉雲亭結下了師生緣分。
這些經曆乍一看都沒有任何問題,唯一叫李鳳歧有些在意的便是,常裕安在離開齊國公府之後,便推掉了其餘的邀約,離開上京雲遊四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他總覺得,常裕安的出現就仿佛是為了教導葉雲亭,完成任務之後,便果斷抽身離開了。
當然這猜測毫無依據,隻是一種莫名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