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幕是如此熟悉,讓他想起了去永安王府的那一次。那時也是葉雲亭在剝鬆子,永安王麵前的碟子裡裝了滿滿一碟鬆子仁。
他那時候是怎麼想的?
覺得葉雲亭懦弱無能,隻能如同女人一般做這些上不得台麵的小事來討好永安王。
可如今看著這一幕,他方才知道是自己大錯特錯。
他錯估了葉雲亭與永安王的關係。也錯估了葉雲亭的性子。他根本不是表麵看上去那樣溫和純良。心恐怕比他還要黑三分。
然而如今說什麼都晚了,葉泊如死死掐住掌心,壓下了心裡翻湧的不甘。他已經沒了任何籌碼,唯今之計隻有儘快想好後路,就算葉雲亭不守信用將事情捅到父親麵前,也還有轉圜餘地。
……
半個時辰後,車夫帶著五更取了解藥歸來。
葉雲亭接過解藥看了一眼,這白玉小瓶倒是與韓蟬之前拿的那個一模一樣。將瓶子遞給李鳳歧,低聲道:“得找個信得過的大夫驗一驗。”
李鳳歧拔開瓶塞,嗅了嗅,眉毛就高高挑起來,瞥了一眼緊張瞧著的葉泊如:“回王府再尋人驗吧。”
說著給葉雲亭遞了個眼神,示意可以打道回府了。
葉雲亭會意,推著他就要轉身離開。
“我娘在哪裡?”葉泊如不甘心地追問道:“解藥我已經給你們了!”
“解藥還沒驗過真假。”葉雲亭頭也不回道:“馮氏我會幫你好好照顧,你不必擔憂。”
說完兩人出了靜室,便往大門行去。
葉泊如恨恨盯著兩人背影,幾乎咬碎了一口牙,卻又無可奈何。
*
上了馬車之後,葉雲亭才開口:“解藥沒問題?”
剛才李鳳歧一反常態,拿了解藥就示意他回去再說,他就意識到了什麼。忍到上了馬車,才壓抑不住急急問了出來。
李鳳歧也一副訝異的模樣:“裡麵有幾味藥材我聞出來了,確實是與我所中寒毒對症的。但還有沒有其他問題,得尋大夫驗過才知道。”
但他總覺得韓蟬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將解藥給他——葉泊如找到解藥的過程就跟玩兒似的。除了他自己,恐怕沒人覺得這解藥是真的。
包括他與葉雲亭,在赴約之前都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可現在這藥丸,卻又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這很可能真是解藥。
一時李鳳歧也想不明白,韓蟬到底想做什麼。
先是下毒意圖脅迫他,脅迫不成,如今又借著葉泊如的手,將解藥送到他麵前來……他可不覺得韓蟬是良心忽然發現了,倒像是又在圖謀什麼的模樣。
“不管他圖謀什麼,隻要解藥是真的。便可以先放一放。”
葉雲亭卻沒有想這麼深,相比韓蟬的圖謀,他更看重李鳳歧的身體。這寒毒留在體內無法祛除,還會不定時發作,時間長了就算日後解毒,恐怕也會影響雙.腿行動。是以就算明知韓蟬可能另有圖謀,他也希望這解藥是真的。
隻要先治好了腿,任他什麼圖謀。他們總能想法子應對。
李鳳歧與他想到了一處去,所以方才著急回王府確認解藥真假。
見葉雲亭探頭催促了五更幾道再快些,他忍不住將人拉回來,把他的手攥在手心細細把玩:“再著急也不急這麼一會兒。”他鳳眼朝上挑起,又帶上了那種特有的不正經的痞笑:“就這麼著急與我圓房?”
“?”葉雲亭皺起眉,想問他又在說什麼狗話。
結果李鳳歧比他更快,自問自答道:“肯定是想的。”他歉意地看著葉雲亭:“待我解了毒,就不會再這麼委屈你了。”
葉雲亭:……
他緩緩將手從他手心抽回來,皮笑肉不笑道:“王爺先把腿治好再說這些吧。”
人還沒站起來,想得倒是挺多。
李鳳歧又開始死皮賴臉:“不管腿好不好,圓房總是沒問題的。”他唉聲歎氣:“先前不提,隻是怕你嫌我……”
“……”葉雲亭立刻往邊上挪了挪,以行動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那確實是挺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