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韓蟬如果不是趙家人,他什麼忽然要給趙家翻案?”
葉雲亭皺著眉,總感覺這樁樁件件的事情撞在一起,就像一個巨大而雜亂的線團,而他似乎隱約發現了線頭,卻又抓不住。
從他們揭穿韓蟬計謀,到韓蟬被囚禁,再到如今韓蟬入宮,又借著葉泊如的手送來解藥……一件件的事似乎都在宣告,韓蟬已經不打算與李鳳歧聯手,他似乎準備走另一條路了。
“給趙家翻案,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或者說……與他的目的有什麼關係?”
“據說先皇被立為太子之時,一直有傳言說他得位不正。”李鳳歧卻是說起了另一件似乎毫不相乾的事:“先皇之前原本是有太子的,乃是他的大哥李巽,那才是先皇屬意的繼位人選。但前太子在南地治理水患時,不幸染上時疫過世。後來當時還是二皇子的先皇,才被立為了太子。”
“關於前太子李巽的記載很少,一直隱約有傳言說,李巽並不是因時疫而死,而是被先皇設計殺害。而當時的尚書令趙名泉,乃是太子太傅,是太子黨的中堅力量。所以他一度要求徹查太子之死。隻不過此事後來不了了之,先皇還是被立為太子,而趙名泉辭官告老。”
而時隔多年後,已經穩坐太子之位的先皇卻忽然對趙家下了殺手,此舉可以說是掌權之後的泄憤報複,也可以說……是想掩蓋什麼。
李鳳歧神情玩味:“不過這也就是我的猜測,關於趙家與先皇之間的種種,也隻是偶爾聽說。並不一定就是真的。不管先皇得位正不正,他和他的後代,都已經坐了皇位。”
說到這裡,他忽然一頓,眉頭微微皺起來,口中低喃道:“得位不正……”
他陡然抬起眼,與葉雲亭對視。
卻見葉雲亭也一臉恍然道:“韓蟬莫非是想撥亂反正?”
李鳳歧神色沉下來:“不無可能。”
否則解釋不了韓蟬至今一連串匪夷所思的作為。但若是假設他是太子李巽的人,那他為了給前太子複仇,為了撥亂反正,那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那他來尋你……”葉雲亭說到一半急急打住,麵色有些駭然。
若韓蟬真是太子李巽的舊臣,那他要擁護李鳳歧登位,豈不是說明李鳳歧與前太子……
“前太子並未記載留有子嗣。”李鳳歧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神色沉凝下來:“我讓人去查。”
一旁的朱烈聽到這裡全然是懵的,但他好歹意識到此事事關重大,他問不得。隻垂首斂目,聽候李鳳歧的吩咐。
李鳳歧一條條吩咐下去,又道:“再令人格外留意,前太子身邊可有與韓蟬年齡相仿的幕僚或臣子。”
“是。”朱烈頭腦尚且還是懵的,卻已經下意識領命,待走出去吹了冷風,方才長出了一口氣。
好家夥,這回怕是真要出大事了。
朱烈走後,葉雲亭推著李鳳歧回了房,兩人誰都沒提起身世的問題,但神色都十分凝重。
李鳳歧換到榻邊坐下,葉雲亭將他的雙.腿放在自己腿上,將褲腿卷上去,照著穴位圖上的穴位試探著慢慢揉捏起來。按揉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道:“我們的猜測若是真的,王爺你……”
“待我的腿好了,便去見韓蟬一麵。”李鳳歧垂眸看他:“有些事找他確認或許更快。”
葉雲亭點點頭,又問:“那還去北疆麼?”
若猜測成真,李鳳歧便是……
“為什麼不去?”李鳳歧卻是挑眉道:“不論我是何身世,北疆都非去不可。這上京就留給他們折騰去。我們先去北疆,將西煌蠻子打服了,騰出手再回來收拾他們,”
他習慣了戰場上的殺伐,這數月留在上京跟他們勾心鬥角。不過是因為腿傷未好罷了。
如今寒毒將解,西煌又蠢蠢欲動。無論如何,他都要回北疆去。
“也是。”葉雲亭聽他一說,也覺得沒必要再在上京多留。
隻一個韓蟬,或許就能攪得天翻地覆。
他們留在此處,並無太大益處,不若先將北疆的隱患解決了。到時候等上京這邊折騰得差不多了,他們再回來也不算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