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夕前世一直男扮女裝,她對這些是並不在意的,這一世怕被宋朝顏壓下去,才有意調理,但她昨夜剛吃了仙草,難免敏感些,聽了青竹這話,便仔細觀察自己,確實膚如凝脂,哪怕從前也白,卻沒有白嫩成這樣。
從前她是普通人的白,天氣冷了,天色暗了,這皮膚都會受影響,可正如青竹所說,如今她明明深處暗處,青竹的臉色都比平常要暗不少,她不僅沒有暗,反而愈發剔透了。
不用胭脂水粉,也有好氣色。
難道那仙草果真有美容的功效?
青竹進來時帶來一個消息,說是宋嘉良不知為何被沈氏關了禁閉,送去祠堂抄經反省。
“她真的舍得罰?”
桌上擺著一盆清水,幾罐香粉,妝奩也是打開的。
青竹笑笑地給宋朝夕遞毛巾:“以前也罰過,不出一天就會派人送吃食進去,三少爺的體格您是知道的,每天都要吃五頓,吃少了就要發脾氣,二夫人哪裡會委屈了他?”
宋朝夕似笑非笑,她這位弟弟可真是個人物,沈氏是她見過最會護短的,隻是這偏疼護短把宋嘉良和宋朝顏養成那般自私的性子。
門口傳來熟悉的藥味,宋朝夕聞了聞,順著藥味找到冬兒熬藥的地方,這院子裡沒有小廚房,平常吃飯都是青竹去大廚房拎來的,冬兒便在偏僻地方搭了個簡單的青磚爐子熬藥。
宋朝夕方才已經把手鐲中僅剩的那片藥草攆成粉末,她心裡有猜測,總要試試才會知道,見四下無人,便等藥放涼一些,把粉末倒進去。
兩天後,宋朝夕起床時,冬兒正坐在床邊伺候,她微愣片刻,“你崩漏的毛病好了?”
冬兒垂眸,原本蒼白的臉色變得十分紅潤,嘴唇也比從前有血色了,她長得乖巧,臉圓眼睛也圓,不像朝夕夢中看到的那般沉穩,倒像個半大的孩子,“自從吃了大小姐開的藥就全都好了。”
“這麼快?”宋朝夕自己開的藥自己心裡有數,像冬兒這樣的崩漏要先止血,止完血再治病,至少也得每月十貼藥吃幾月才會好,可冬兒才吃了三四貼,就全好了?這也太快了點。
冬兒和小姐討論這種事,有些張不開口。她這毛病已經很久了,也偷偷找過大夫,可她每月那點銀錢也隻能找個不太出名的,吃了許多藥卻一直不見好,為了省錢能拖就拖,誰知這次病情嚴重惹出大禍,還好被大小姐救下了,大小姐不僅長得漂亮,醫術也好,比外麵那些大夫好多了。
“昨天喝完藥以後腹痛就止住了,也沒再出血,今早起床精神特彆好,就來伺候大小姐了。”
宋朝夕靠在窗欞上,望向院中融融暖光,對麵石牆上邊的幾株花開得正旺,正是春日好顏色。
手鐲開啟那日她唯一做的事就是救了冬兒,冬兒對她感激涕零,沒多久她的鐲子就有了反應,如此一來,她是不是可以認為,之所以觸發了鐲子的機關,便是因為她做了善事,得到彆人的感謝。
她越想越覺得可能,書中提到原身死後,宋朝顏搶走手鐲,便開始給慈幼局和育嬰堂捐獻銀錢和衣物,還經常去城外施粥,宋朝顏為什麼會忽然這麼好心?如果是為了開啟手鐲,得到更多藥草,那就完全說得通了。
宋朝夕想得到更多藥草,也要多做善事,得到彆人的感激?
這倒不難,左右她是大夫,舉手之勞就可以變美,何樂而不為?
冬兒站在一旁,默默打量大小姐,看了二小姐這麼多年,她卻覺得二小姐比大小姐差遠了,大小姐的皮膚真好,身段也無可挑剔,簡直哪哪都好,她一定要記住大小姐的恩情,以後努力報答大小姐。
手鐲一熱,宋朝夕腦中出現蓬萊仙境,裡麵有顆灰色的藥草竟然慢慢搖動,她什麼事都沒做,怎麼藥草卻忽然有了反應?忽而,一滴露珠落在仙草上,頃刻間,灰色的仙草竟變得綠油油的,迎風晃動。這露珠是哪來的?莫非感激恩澤可轉化為露水,滋潤仙草?所以剛才是誰感激她了?是誰?宋朝夕移開視線,表情複雜地看向一旁的冬兒。
“冬兒?”
冬兒被大小姐叫道,慌忙回神。
宋朝夕挑眉:“你剛才是不是在感謝我?是不是發誓要為我做牛做馬,記住我對你的恩情?”
冬兒:“……”
冬兒臉蹭的一下紅了,有種偷看被抓到的感覺。
宋朝夕咬咬唇:“冬兒,以後給你布置個功課。”
冬兒:??
“每日都要感謝我幾句,飯前飯後,睡前睡後,吃飯出恭……要當成功課一樣,記住了嗎?”
冬兒不知道大小姐為什麼這般奇怪,但就算大小姐不說,她也打算這麼做的,隻是出恭什麼的……冬兒耳朵尖都紅了。
她臉圓乎乎,眼睛純淨,努力想藏起自己紅掉的耳朵尖,瑟縮地像某種幼獸,實在逗趣。
宋朝夕心情不錯,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有了這手鐲的幫助,她必然如有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