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一愣,總覺得他對自己不如以前那般熱情,她笑著跟上去,“妾身給您磨墨,伺候您吧?”
容恒淡淡地蹙眉,對於這個妻子他應該要以禮相待,竭儘所能愛護她,以確保他們的親事穩固,可他今日看到宋朝夕坐在父親身邊,郎才女貌的模樣,心中煩躁的厲害,以至於給她敬茶時也走了神,後來顧顏給宋朝夕敬茶,他也覺得不痛快,為什麼會這樣呢?他跟宋朝夕早就沒有可能了,從前有可能時他沒有放在心上,如今她嫁給自己的父親,斷了這條路,他心裡卻漾起漣漪,他說不出哪裡不對勁,總覺得這生活錯置了。
“不必了,你忙你的,我想一個人看會書。”
宋朝顏看著他的背影,心情有些複雜,她既想告訴容恒自己的身份,又怕告訴他,既希望他不要愛上顧顏,又希望他能愛上自己,矛盾得很。
這晚,顧顏早早洗漱上了床,丫鬟替她通好發後又抹了身體油,擦完後她皮膚紅潤比平時有血色,還散發著淡淡的香味,這香味離得遠不明顯,靠近卻能聞到,是她特地為伺候容恒準備的。她身體還不舒服,可她聽母親說,女人伺候男人,床上是第一步,若床上都伺候不好,很難網住男人的心。
顧顏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過了好一會容恒才從淨房出來,她有些緊張,緊緊攥住被角,待容恒進來後俯身起來,“世子爺。”
容恒應了一聲,“怎麼還沒睡?”
“我服侍世子爺更衣吧!”顧顏臉都紅了,靠近容恒,手指微微顫抖去解他衣服上的係帶,昨日她嫌疼倆人體驗很一般,但聽母親說這種事是足夠叫女人歡愉的,歡愉是什麼感覺?她沒有體驗過,但是一想到今日的宋朝夕,她便覺得自己不能輸,她長得又不比宋朝夕差,憑什麼她就網不住男人的心?世子爺一表人才,她要跟世子爺好好的!
她這樣暗示地夠明顯了吧?誰知手指剛到他腰間就被他抓住了,容恒神色莫辨,聲音清潤:“罷了,你太慢了,我自己來吧,以後我回來遲你不用等我,早些睡吧!”
顧顏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她剛才都那樣了,他竟然毫無反應?母親不是說男人這方麵最不能忍嗎?難不成母親說錯了?她也猜錯了?其實絕大部分男人都不是每日都要的?
這樣一想,她又放心下來。
秋末,湖心小築的風愈發涼了,京中的幾家鋪子已經送來這一季的衣服,宋朝夕看完新款的衣裳便靠在床上看醫書。容Z回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她模樣慵懶,穿一件紅底金線粉花肚兜,紅衣黑發,唇若塗脂,襯得她本就i麗的容貌更為勾人攝魄。
聽到他的腳步聲,宋朝夕抬眸看他,他似乎沒有洗漱過,穿著今早的玄色長袍,腰間還掛著佩劍,劍柄以絲線纏繞,劍身滿是黑色菱形暗紋,風吹過時宋朝夕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他這個地位,手上少不了有人命,他可能不方便說,宋朝夕便沒問,她很自覺地往裡麵挪動了一下,把外麵的位置讓給他。
容Z坐在床上,宋朝夕還沒法特彆自然地跟他相處,總覺得他們現在雖然有了最親密的關係,卻還是有些生疏,她咳了咳:“國公爺要是沒什麼事,就吹燈歇息吧?”
容Z解開佩劍放在邊上,看她一眼,“你在等我?”
宋朝夕微愣,其實她隻是下午睡多了現在有點睡不著,不過這麼美麗的誤會要是被戳破了可就沒意思了,她抿唇輕笑:“是啊,我已經等了國公爺好幾個時辰了,這湖心小築四周的野風太強勁了,我一個人睡老覺得有鬼。”
容Z失笑:“世間哪來的鬼神?”
“說不定就有呢,那些死後心有不甘的靈魂,可能會停留在世間不肯走。”
容Z想了想,“要真這樣,我在戰場上殺了那麼多人,找我的鬼應該會很多。”
“……”外麵野風呼呼,不時敲打著窗欞,宋朝夕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便瞪他一眼,埋怨道:“不許再說了,你再說下去,以後你不回來睡我一個人可是很怕的。”
容Z笑了笑:“你害怕的話,我以後儘量早些回來陪你。”
宋朝夕拉起被子裹在身上,其實她今日猶豫過是穿肚兜還是中衣,可一想到昨日她被扒了個乾乾淨淨,便覺得穿不穿都是一樣的,入秋後床上的衾被換成了絨被,絨被輕薄,穿少一些衣服,清涼涼的很是舒服。
宋朝夕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背對著他,容Z坐在被子上,從被子裡捏住她的腳踝,宋朝夕腳踝白嫩纖細,皮膚滑膩的跟玉似的,讓人流連那絲滑的觸感。
腳踝陡然被人捏住,宋朝夕蹬了蹬,沒蹬開,便從被中伸出頭來,瞪他一眼。
容Z看向床上的蠶蛹,眼中閃過笑意,“朝夕……”
“嗯?”
“你是在害羞嗎?”
宋朝夕一僵,慢慢鬆開被子,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來,國公爺,你來!”
她這樣還真有意思,容Z當真笑了出來,他很少笑,偶爾有笑意時也特彆淺淡,像這樣開心的時候宋朝夕隻見過這麼一次,他本就龍章鳳姿,這笑讓他麵帶流光,宋朝夕微微出神,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容Z抱在懷裡了。
什麼呀,他果然是熟讀兵法的,先美男計引得她失神,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容Z靠在她耳邊,輕聲問:“還難受嗎?”
宋朝夕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她身體蠻好的,以前在揚州時經常吃補品,現在又有了仙草,身子恢複的很快,今日下午睡覺醒來就沒什麼不適了,可要說不難受的話是不是顯得自己有些心急?
身子陡然懸空,手臂隻能被迫勾住他的脖子,容Z笑道:“陪我去洗澡。”
宋朝夕一愣,抵死不從,“我剛洗過!”
然而容Z不容她多說,抱著她去了淨房,再後來事情發展得有些失控,最起碼宋朝夕覺得她到最後聲音都啞了,偏偏今日的船隻行的尤為快速,昨日太慢,今日又快,左右這人都習慣掌控,受折磨的都是彆人。宋朝夕覺得船不能行得這麼快,便咬牙道:“爺,慢一點。”
她這樣喊人尾音輕顫,讓人心生不忍,容Z親了親她的額頭,放慢了些。
快也磨人慢也磨人,這人怎麼就這麼愛折騰人,習慣掌控就罷了,還喜歡看她的反應,每每都要她高興才行,她也不爭氣,根本禁不起他的逗弄,總是他求什麼得什麼,她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水洗到後來已經涼了,丫鬟加了一次水,宋朝夕洗到後來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容Z替她擦乾,抱著她去了床上,她趴在鬆軟的被子上,任丫鬟幫她擦頭發。
次日宋朝夕醒來時已經辰時了,天光大亮,她一愣,才想起來昨晚累到了。
青竹進來說:“國公爺卯時便走了。”
“那你怎麼不喊我?”
“國公爺不讓喊,說讓您多睡睡。”
宋朝夕老覺得有事沒做,睡得有些不踏實,便爬起來,“快幫我洗漱,我今天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冬兒提醒道:“世子夫人卯時便來等著給您敬茶了,她等了快一個時辰,但是國公爺說不讓喊你,我們也不敢貿然喊您起床。”
宋朝夕一愣,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是宋朝顏婆婆了,對的,宋朝顏是兒媳婦,這兒媳婦肯定要早起來給自己請安的,卯時就來了?等了一個時辰了?等的肯定很煩躁吧?可是沒辦法,誰叫她是兒媳婦呢?宋朝夕嗤笑一聲,忽然就不想起了。
青竹看到宋朝夕又躺回床上去,有些懵,“夫人,您還要繼續睡啊?”
“醒了就睡不著了,不過我忽然不想那麼快了,你們就用最慢速度幫我梳妝打扮,記住,有多慢就多慢。”
“那世子夫人……”
“你是說我兒媳婦?哦,讓她等著吧!老母親行動有點慢她應該可以理解的。”
等宋朝夕慢慢悠悠打扮好時,已經過了辰時了,丫鬟領著顧顏和一個婆子進門了,顧顏看到宋朝夕那悠哉悠哉的樣子,氣得差點吐血!她卯時就來了,為的就是不讓婆婆挑出她的錯處來,可現在呢,她等了一個半時辰,宋朝夕卻睡了一個半時辰!她睡眠不足等在隔壁間,宋朝夕卻躺在床上睡大覺!一想到這一點,她就氣得渾身發抖。
“兒媳給母親請安。”
“老奴見過夫人。”
宋朝夕挑眉,視線越過顧顏,落在那婆子身上,這婆子從一進門就在偷偷打量她,還不著痕跡地看這屋子,真是有意思,要是宋朝顏的婆子,又怎麼會對湖心小築感興趣?
宋朝夕挑眉問:“這是哪個房裡的媽媽?”
程媽媽笑得有些不夠熱情,行禮的動作也很敷衍,“老奴是先國公夫人房裡的,先國公夫人嫁入國公府,老奴便跟來了,是看著世子爺長大的,先夫人去了之後,老奴就在府裡幫著管理先夫人的嫁妝,偶爾處理世子爺院中的事。”
宋朝夕笑了笑,也不說話,隻是要笑不笑地看向指尖丹蔻,就這樣晾著程媽媽。程媽媽開始時還以為她忘了,到後來她提醒了好幾次,宋朝夕卻還是充耳未聞,程媽媽才知道夫人這是在給她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