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1 / 2)

秋意漸濃, 湖心小築涼的厲害,宋朝夕卻出了一身的汗,肚兜都濕透了, 後來容Z取了披風來,把她攏在披風裡抱去梳洗,宋朝夕懶得動, 窩在他懷裡打了個哈欠, 任由他伺候自己。日頭正高, 倆人這時候叫水,不用想,肯定沒多久就會傳遍國公府,下人們難免也會議論, 饒是宋朝夕臉皮夠厚,可是看著丫鬟們拎水進來時垂著頭, 臉頰發紅的樣子,也難免有些不自然。

不過國公爺依舊冷著臉,看不出在想什麼, 他這副從容感染了她,以至於宋朝夕也破罐破摔了。

天冷了, 因為燒了地龍, 床上的衾被被換成薄的,晚上時有些冷, 宋朝夕伸出手摸了下身邊的男人,卻發現他皮膚發燙, 她便挪了過去, 手貼在他肚子上。嗯,他的肚子結實緊致, 宋朝夕忍不住摸了幾下,發現肌肉紋理間還有清晰的線條,襯得肌肉塊塊分明,宋朝夕不知道其他男人如何,也不知是不是所有武將都這樣,可他這副身子,以色侍人都夠了。

她覺得手感不錯,便摸了幾把,被他一把捏住手腕。昏暗中,容Z聲音暗啞,“朝夕……”

聲音隱隱帶著克製和警告。

宋朝夕識趣地收回手,卻被他拉入懷中,再然後他便要討回利息……

原本宋朝夕隻是心血來潮替他剃須,這事過去便過去了,她沒太放在心上,可她不知道的是,實則次日容Z下朝後,不少官員盯著他看,工部侍郎因為實在過於疑惑,走上前以“不恥下問”的姿態,沉聲問:“國公爺,您這下巴怎麼了?”

容Z摸著下巴上已經結痂的細小傷口,昨日剃須時並未察覺不妥,今日沾水卻覺得火辣辣的。

剃須刮破了也不是大事,奈何今日上朝時不少人盯著他看。

他神色冷肅,擲地有聲:“許是昨日追查刺客,被刺客的劍鋒傷到了。”

國公爺是什麼樣的人?他是國之肱骨,朝堂戰場都少不了他的決策,皇上對他也極為看重,他說話向來極有分量,文武百官時常把他當成風向標,如今他說被刺客刺傷了,那便是刺傷了,沒有任何人敢追問,也沒有任何人有疑惑,更不敢懷疑他的傷跟刺刀規格完全不匹配。

相權走過來,行完禮才淡聲道:“國公爺,皇上有請。”

等容Z出去時,遠遠看到皇上等著半道上,皇上湊過來盯著許久,才道:“朕還以為朕看錯了,方才在朝堂上,朕便看你下巴紅腫不堪,世欽,哪有男人剃須把自己傷了的?你這應該不是被貓撓的吧?難不成是被你那彪悍的夫人給打的?”

容Z蹙眉道:“皇上說笑了,我夫人秀外慧中,溫柔賢淑,與彪悍完全不掛鉤。”

皇上心說她要賬都要上門來了,還秀外慧中,溫柔賢淑?雖則他跟宋朝夕相處不多,卻莫名覺得宋朝夕完全不是容Z口中說的這種人。

他想到一種極為不可能的可能,“你彆告訴我,是你夫人幫你剃的?”

“閨房情趣,皇上不必羨慕。”

“……”皇上被他一本正經的臉色弄得無語了,過了會才不屑道,“朕會羨慕你?朕堂堂一國之君,後宮嬪妃眾多,朕要誰給朕剃須不行?你不會以為朕連個幫朕剃須的人都找不出來吧?是朕的妃子手法太好,哪像你夫人,剃須都能把人割傷。”

容Z依舊是那副表情,無論他說什麼都麵色不變。皇上覺得沒趣,這人從年少時便這樣,也不知道他跟他夫人相處時是不是也這般。皇上甩著袖子走了,轉過牆角等容Z再也看不見自己,才忍不住泛酸水,他後宮這麼多妃子,各個麵上都對他很好,千依百順,有求必應,床上床下都竭儘所能地滿足他,無論他說什麼都沒人反對。

自古以來男尊女卑,男主外女主內,男人打江山女人享受,理所當然他也認為男子和女子相處這樣便可以了,他宮中有不少女人,經常受寵的隻有幾人,每月相權替他排好順序,今日去皇後那陪吃飯,明日去湘妃那看孩子,後日去宸妃那侍寢,安排好了雨露均沾,他後宮一向和諧,他還跟容Z說過,他的女人都不愛爭搶。

可是得知容Z的夫人竟然給他剃須,皇上頓時覺得心裡不得勁,他高高在上,所有女子即便是皇後都從他這索取,無論是娘家的地位還是自己的寵幸,她們表現得好他便賞賜她們,從前皇上真覺得這樣沒什麼,可如今跟容Z一對比,容Z的夫人不僅醫治好了他的人,還很會閨房之趣,反觀他的妃子,一個個就隻會穿衣打扮。

當夜,最受寵的宸妃夜裡伺候皇上時,忽聽皇上一臉認真地問:“宸妃,你會剃須嗎?”

剃須?這是表麵意思還說某種新的刑罰?要麼是皇上在暗示她什麼?自古以來就沒聽說侍寢還要替皇上剃須的,皇上矜貴,萬一她割傷了皇上的下巴,皇上直接刺她死罪,那她可就虧大了。

宸妃哆哆嗦嗦跪在床上,很怕死的樣子,“皇上饒命!臣妾不會剃須!”

宸妃年輕貌美,今年隻有15,雖則不是他的妻,卻也符合人們說的“老夫少妻”,容Z和夫人也是老夫少妻,怎麼他家夫人就會給他剃須增加點情趣,反倒是他宮中的妃子,除了整日爭妍鬥豔,彆的什麼都不會?

真是乾啥啥不行,花錢第一名。

皇上一時有些嫌棄,同房之後便穿上褲子走了,竟然都沒留宿。

宸妃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了皇上,次日一早便找了個會剃須的太監,來教自己,宸妃的怪異舉動傳出去,其他宮的嬪妃們紛紛效仿,偷偷勤學苦練,一時間,宮中妃嬪人人都是剃須高手。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扇外的光亮剛透進來時,宋朝夕便醒了,昨日累狠了,睡得早一些,今兒個早上沒人叫她起床,她卻睡不著了,便打算洗漱一番去給老夫人請安。

青竹端著臉盆進來,將玫瑰香胰子放在一旁,湊近了小聲說:“夫人,昨日世子夫人沒讓世子爺進門。”

宋朝夕有些驚訝,以她推測,容恒是知道顧顏的真實身份了,這倆人愛得死去活來,你儂我儂,為了嫁給容恒,顧顏不惜整骨,又做了那麼多醃H事,太後都算計上了,她如願嫁入國公府才數月,竟然就不讓容恒進門了?這倆人還真有意思。

“知道原因嗎?”

青竹笑了笑,“據說是因為嘉慶侯府的表小姐素心,世子夫人因為世子爺留下素心的事不太高興,晚上世子爺去世子夫人院中,世子夫人鎖了門沒讓世子爺進門,據說丫鬟們都要急哭了,當時世子爺站在門口解釋了幾句,世子夫人卻一直哭,世子爺站了許久見她一直不開門,便甩袖離開了。”

冬兒不知道顧顏就是宋朝顏,隻是因為顧顏經常針對宋朝顏,把顧顏當成死對頭。

她嘟嘴道:“夫人都沒敢不讓國公爺進門,世子夫人竟然敢把世子爺關在門外?她就不怕老夫人知道嗎?就是不怕老夫人,可要是得罪了世子爺,她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宋朝夕反而覺得宋朝顏很聰明,自古以來女子過於溫順都很難抓住夫君的心,宋朝顏跟容恒多年的情誼,宋朝顏又慣會用哭鬨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從前在家中就是這般,容恒也吃她這一套,她便以此來表示自己的堅決,容恒若對她有感情,必然會心軟道歉,到時候又被宋朝顏拿捏住了。

隻是此舉也有弊端,使用個一次兩次便也罷了,次數多了,男人難免會膩味,容恒就是跟她感情再深,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沒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又不是沈氏這個當母親的,天天都要慣著宋朝顏,宋朝顏若是把握不好尺度,肯定惹人厭煩,若是一個男人厭棄了你,那便是多看一眼都嫌多,夢中的容恒不就是這樣對朝夕的?得不到的總是難忘的,如今容恒已經得到了宋朝顏,後續如何誰能知曉?

書生小姐的故事結局總是恰到好處,卻很少有人追問,窮書生和富家小姐後來如何了?日日相對,縱然可以朝夕相處,卻也容易兩看兩相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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