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你是婦人,你一點也不小,你大行了吧?我說容大小姐,你到底要磨蹭到什麼時候?再不脫可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說的跟要做什麼似的,這土匪一樣的語氣讓人不能拒絕,容媛在她揶揄的目光下,乾脆一咬牙,把衣服給脫了。容媛很白,平日用宋朝夕給的養顏霜擦身子,肌膚已經養的十分細膩了,隻是本朝女子以纖瘦病弱為美,像宋朝夕這樣美的婀娜其實並不符合主流審美,世人更稱讚高潔如梅的美貌,高氏為了叫女兒能緊跟潮流,一直控製容媛的飲食,這幾月下來,容媛瘦了整整一圈,可她才及笄不久,這個年歲的少女更應該好好吃飯才對,否則玉峰怎麼可能發育好?容媛便是因此才小的可憐。
宋朝夕眯著眼看了一會,才欲言又止地忍笑,容媛眉頭越蹙越緊,到後來耳根都紅了,惱羞成怒,差點上去捶她,“嬸嬸你什麼意思!有那麼好笑嗎?有那麼小嗎?你還笑,你還笑!”
宋朝夕抿唇,努力一本正經,“胡說什麼呢,我見多識廣,哪會因為你小就嘲笑你?你這孩子就是太敏感了,嬸嬸我是在展望你美好的將來,等嬸嬸紮完針,你絕對可以大許多。”
容媛哼了一聲,她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宋朝夕取出長針紮在她穴位上,不一會容媛玉峰四周便落了密密麻麻的針,針很細,紮進去並沒有痛感,隻有種酥酥麻麻的酸澀,起初不明顯,過了半個時辰後她明顯感覺到胸部有氣血流動。
“嬸嬸,我成親前真的能大嗎?”
“放心吧,你每日來針灸,等你成親必然會大許多,到時候保管叫你夫君……”
容媛紅著臉,“不許說!”
宋朝夕挑眉,她說什麼了?她不過是想說,保管叫你夫君刮目相看,又沒說彆的。不過這套針灸的秘技是她在自己身上摸索出來的,她來葵水之前兩年便開始自己給自己針灸,那時她還沒到發育的時候,即便針灸也看不出好賴後,後來宋朝夕在姑父幾個親眷子女身上做了實驗,大部分女子都和容媛一樣,拿不出手,但經由她針灸一段時日,總能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有幾個女子甚至還羞澀地表示,說雖則世人推崇瘦弱纖細的女子,但男人到了床上卻很實誠,玉峰總要有一些才好。
然則宋朝夕幫容媛針灸倒不如為了讓她取悅彆人,而是希望她能健康,為何非要以纖瘦為美?照她看,許多女子為了節食身子瘦弱,病態而無力,那樣的美實在不值得撐到,若各個都跟男子一般,那與男子又有什麼區彆?縱然容媛不嫁人,對著銅鏡欣賞自己的身子,也總是歡愉的。
這日容媛晨起時丫鬟琉璃盯著她看了許久,容媛挑眉,“看我做什麼?”
琉璃望向她洶湧的玉峰,莫名紅了臉。印象中小姐那處很小的,不過本朝女子以纖瘦為美,平胸者甚多,高氏覺得這樣不媚俗,十分高潔,便沒有找大夫替小姐診治,可叫琉璃看,哪個男子不喜歡大的?縱然有一些不欣賞卻也隻是極少的一部分人,絕大部分男子都是喜歡的,誰知這才過了二十多日,大小姐的玉峰便明顯高聳起來了,琉璃第一次看到小姐這樣,十分不自然,替大小姐穿肚兜時都不敢正眼看。
“大小姐你好像大了啊……”
容媛一愣,她之前都沒注意到,經琉璃一說才猛地發現這幾日穿肚兜似乎緊了許多,從前平平坦坦的地方,如今已經有小峰了,她低頭覷了一眼,莫名紅了臉,嬸嬸也太厲害了吧?就用針紮了些日子,便叫她大了這麼多,若堅持下去,她豈不是能變得和嬸嬸一樣大?隻可惜她明日就要嫁人了。
這個大小實則正正好,穿衣顯瘦脫衣又有揉,容媛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初冬料峭,明日便是容媛成親的日子了。國公府一派忙碌,宋朝夕也來前院替高氏忙婚嫁的事,臨近傍晚,宋朝夕偷偷摸摸拿了幾本小冊子溜進容媛院中,容媛正在喝紅棗茶,看到她嘟著嘴委屈壞了:“嬸嬸,我都三日沒吃正經東西了,每日隻喝點稀粥,餓得我瘦了一圈,你看我的臉,哪有以前的可愛?”
宋朝夕仔細端詳了一番,容媛確實瘦了不少,她搞不明白為何成親總要女子節食,對男子卻沒有任何限製,三日隻吃稀粥,也實在折磨人,可三日都忍過來了,這時給容媛找吃的也不太現實,她便安撫道:“忍到明日便好了,對了,我有個好東西要給你。”
容媛眨眨眼,什麼好東西那麼神秘?難不成是要給她添箱的?誰知,宋朝夕卻從袖中掏出一本泛黃的書冊,容媛愣怔片刻,臉蹭的一下紅了,“嬸嬸,這是……”
宋朝夕瞥了眼她,挑眉道:“我既然是大夫,總要比旁人懂得多一些,這種事你母親肯定會來跟你講,但本朝女子都十分含蓄,她講的或許不夠直接,你聽完會覺得雲裡霧裡,依舊不明白洞房是怎麼一回事,所以我便拿了幾本書冊送給你,再替你補補課。”
容媛絞動手指,臉都紅了,“嬸嬸,你講吧?”
宋朝夕笑了笑,“首先呢,我要跟你講一講男女子身體的不同之處……”
容媛起初有些害臊,可見宋朝夕神色認真並未有任何羞怯,這給了她一直錯覺,好似這種事是每個女子都該知道的,並沒有什麼可害羞的,她漸漸斂住心神,認真聽了起來,雖然她沒看過男子的身子,可嬸嬸說什麼掌舵不掌舵的,還是叫她很容易便理解了。到後來容媛又翻了翻小冊子,大約已經了解女子洞房時要受的痛楚了。
宋朝夕挑眉,“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跟你講這些?”
容媛沉吟:“是為了討好男人對嗎?母親說了,女子都要在床上伺候好男子,否則便容易讓其他女子鑽空子,男人也會抬姨娘和小妾。”
宋朝夕翻白眼,不明白高氏為什麼要給女兒灌輸此等不正確的觀念,她可不這樣認為。
“男人抬姨娘收通房你以為是因為你做得不夠好?得了吧,說到底是因為那男人犯賤,他不過是好色了饞女人了,想換些花樣了,跟你做的好不好有什麼關係?放眼京城,這些高門主母,哪個不是以夫為天,樣樣出眾?結果呢?有幾家沒有通房姨娘的?”
“我教你這些可不是為了讓你去伺候男人,當然你若是有些技巧,若是你與他心意相通,房中和諧定然是好的,但事實上我教你這些,隻是希望你能少受些疼痛,許多男子較為自私,不顧女子的想法,隻顧著自己享樂,若是你遇到這樣的,或許會疼痛難忍,嚴重的甚至受傷落下終身病痛,你若多懂一些,便能知道如何緩解疼痛,讓自己舒坦一些。咱們做女子的活著已經十分艱難了,必然要苦中作樂才行,當然這一切我隻是做最壞打算,若賀青州憐惜你你倆兩情相悅,那是最好不過了。”
容媛莫名心頭一暖,眼眶漸漸濕潤了,雖則宋朝夕嫁來不久,她們相處時間不算長,可她一直很喜歡這個嬸嬸,母親總說女子若伺候不好男子,男子便容易變心,可嬸嬸卻告訴她,並非如此,這一切都不是女子的錯。她喜歡這樣的嬸嬸。
這讓她莫名的安心。
宋朝夕又讓青竹打開一個鎏金的妝奩,容媛瞥了眼妝奩裡的東西,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這妝奩裡擺放著滿滿的首飾和南珠,各個精品,隻其中這一顆南珠便已經價值不菲了,她從前隻知道嬸嬸有錢,卻不料嬸嬸出手如此大方。
容媛成親辦得很熱鬨,隻是男方雖然也是侯府後人,也有爵位加身,可府中積弱,家中人口稀少,以至於來迎親的人都沒幾個,比起宋朝夕成親那日迎親的場麵差了很多,新郎穿著大紅衣服坐在高頭大馬上,雖十分英俊,卻看著神色平淡,並不像十分喜氣的,不過事已至此,隻能希望容媛婚後能好好的。
顧顏遠遠看向站在回廊處的宋朝夕,眉頭緊鎖,她這幾日總有些不好的預感,尤其是在程媽媽被送去衙門後,心裡的不安在一點點擴大,縱然她不喜程媽媽,也在想辦法收拾程媽媽一家,可宋朝夕連程媽媽都不放過,若宋朝夕知道她是宋朝顏,會怎麼對付她?顧顏拿不準。
當下,一個紅色衣裳的女子走到宋朝夕身旁,虛扶著她,宋朝夕隻點點頭,便很自然地受著了。
顧顏眉頭蹙得更緊了,幾日沒見,宋朝夕愈發有主母犯了,今日來府中做客的賓客,隻一眼瞄過去便知道宋朝夕便是國公夫人,如今那素心日日討好宋朝夕,早晚伺候請安,儼然是宋朝夕的兒媳,可明明她才是真正的世子夫人!素心何德何能,憑什麼想占自己的位置?她和容恒相識於幼時,他們的感覺不是她能破壞的。
冷風拂過,琳琅將手爐遞給她,“世子夫人,您的臉色有些蒼白,不如先進屋歇息吧。”
顧顏哪裡想進去?自打入冬後,薛神醫替她把脈,說她身子羸弱,一日不如一日,叫她好生休養,不要過於勞累,顧顏便在院中很少出來,今日容媛出嫁,她出來時便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顧顏轉身往回走,走到月門處時,忽而捂著胸口一陣反胃。
“世子夫人您……”
顧顏蹙眉,“不要緊,這幾日總有些反胃,今日府中宴客,廚房就沒停過,我聞著有些不舒服,回去休息下便好了。”
她說的輕巧,一旁的琳琅卻掩飾不住驚喜:“世子夫人,您莫不是有了吧?”
顧顏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她有孩子了?這怎麼可能,薛神醫都說了她不易受孕,是以她從未想過自己會真的有孩子,世子爺已經好久沒來她房裡了,倆人自打上次之後,關係一直沒有修複,她卻在這個關頭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