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媽媽也急,她是陪房媽媽,高氏送她過去就是為了能讓容媛過得好,誰曾想,這賀青州竟然還有個表妹,且還裝成書童陪著,若要有個姨娘通房的身份,倒也好打壓,虧就虧在她沒有這身份。
高氏氣不過,她自小便是家中嫡女,後來嫁給容灃,也最瞧不妾室通房敢給正妻臉色的。自古以來嫡就是嫡,妾就是妾,那表妹憑什麼壓在容媛頭上?賀青州也敢這樣對她女兒!
“實在不行就偷偷把那表妹給打發了。”
“怕就怕在若大小姐過於強硬,會和姑爺離了心,不是長久之計。”
高氏氣得狠拍桌子,“我問你,今日那賀青州為何不來?”
徐媽媽看她一眼,才吞吞吐吐:“姑爺原本是要一起來的,可那表妹偶感風寒,裝得像是要死了一樣。這種內宅爭寵的手段我見多了,擺明了是想給咱們大小姐下馬威,也就姑爺那種男人才會信。”
高氏更氣了,“他賀青州竟然敢這樣磋磨我女兒!我這就去找大老爺,去找國公爺!”
徐媽媽知道她衝動,連忙抓住她,“這您就算找到定北侯府也不占理,就算姑爺收了通房姨娘又如何?男人三妻四妾誰也挑不出錯來,更何況姑爺還沒三妻四妾呢。姑爺如今還未參加秋闈,就算國公爺想敲打他,也沒什麼機會。”
高氏疼愛女兒,哪怕對容彥也沒有這樣的耐心,她就一個寶貝女兒,千挑萬選選了賀青州,原以為是最好的選擇,誰曾想竟然落到這樣一個坑裡!高氏自己娘家爹有許多姨娘通房,可她娘從沒放在眼裡過,爹爹這邊抬了姨娘,娘親那邊就給爹爹塞更年輕貌美的通房,男人隻要不為一個女人停留便好辦,怕就怕像賀青州這種一根筋的,一根筋便算了,還去禍害她女兒。
高氏冷靜下來,便說:“實在不行,我挑個得力的丫頭跟過去給姑爺做通房,他不是偏好柔媚的嗎?那就挑柔媚的。”
“姑爺恐怕不會收吧?”
“不收又如何,給那表妹添些堵就行,有時候何苦自己出手?讓他們倆先離了心,不讓我女兒好過,我也不讓她好過。她無媒無聘,也好意思就這樣委身於定北侯世子,實在是不要臉!我總不能讓我女兒就這樣被人欺負了!”
徐媽媽有些猶豫,這方法雖好,可問題是大小姐性子太柔了,若是那表妹狠心算計,大小姐避不開,隻怕要出反效果的。
她想了想說,“通房可以抬,我尋思著還是要從外頭打壓,直接找國公爺咱們不占理,不如……”
她下巴微抬,指向室內的宋朝夕,如今就連外人都知道國公夫人正得寵,她吹吹枕邊風不比直接找國公爺效果好?既不顯得刻意,又可以把消息遞給國公爺,國公爺隻要得知這消息,以後遇到跟定北侯府相關的事,便好拿捏了。且皇上跟國公爺處的好,到了殿試那環節,賀青州不求國公爺庇佑,也得祈禱國公爺不給他使絆子。他怎麼可能不忌憚?
高氏心情略顯複雜,她從前忌憚過宋朝夕,也曾對這個妯娌心生不滿。但總的來說宋朝夕不曾對不起她一點,掌家的事宋朝夕不爭,容媛成親宋朝夕給了厚禮,大房出了大事還得要國公爺做主。其實何止大房,如今府中誰不依仗國公爺?國公爺這人說一不二,容恒這個兒子見了他都畢恭畢敬的,也隻有宋朝夕不怕國公爺,在外人麵前都不怕,可想而知夫妻到了房裡,定然也過得蜜裡調油。
宋朝夕那身段,彆說國公爺,哪個男人看了不饞得慌?幔帳放下,床笫之間,耳鬢廝磨,宋朝夕要是能幫忙說幾句,總比她在這發愁來得強。
高氏便進了屋裡,責怪了容媛幾句,容媛蹙眉看向徐媽媽,扭著帕子,“他不來我房裡我還樂得輕鬆,左右人家才是真愛,我倒像是橫插一腳的,這不是我能左右的。他不喜歡我,喜歡他那女扮男裝的表妹,我能怎麼辦?”
宋朝夕微微訝異,她沒想到賀青州竟然也是個腦門發熱的,倒是跟容恒有幾分相似。
或許是容恒和宋朝顏在前的緣故,她十分反感這樣的真愛,若真愛得緊,又何苦去禍害彆人?一邊最愛表妹,一邊娶娘家顯赫的正妻給自己長臉麵。把容媛娶回家,卻日日讓人獨守空房,虛度年華,這種男人在宋朝夕看來,除了惡心也沒彆的形容了!
她笑了笑,“我倒覺得這時候容媛應該大度一些。”
高氏微愣,“這怎麼說?”
“他們不是相愛嗎?容媛越是阻攔,他們愛得越緊密,那表妹越有理由攔在你們中間,若是你大度又大氣,直接跟賀青州說自己根本不介意表妹,讓賀青州抬了她做姨娘,如此一來,那表妹不過是個妾。賀青州感念阿媛的好,會對阿媛更加客氣,他越這樣,那表妹越是不痛快,也會懷疑賀青州變了心。你且讓他們愛著去,有些感情不用你出手,自己就會出問題。”
高氏若有所思,又說了幾句暗示的話。宋朝夕抿唇淡笑,上次廖氏作妖,高氏還幫她說過話,她不是個不記恩的人,再說,給國公爺吹枕邊風這種事她最擅長了。
宋朝夕原本是沒有一點反應的,這幾日卻愈發明顯了,整日吃不下不說,還總愛吃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先是要吃酸李子,又在半夜裡要吃冰粥。
大冬日吃冰粥,若是涼壞了身子怎麼辦?
奈何她堅持,青竹隻得去了冰窖,正巧這幾日冰窖裡剛放了乾淨的冰儲存進去,青竹挫了一些來,將冰打碎,水果切塊,再澆一些果醬和煮過的牛乳進去,竟真的做出一道冰粥來。
宋朝夕捏著銀勺子,吃得很舒坦,倒是容Z頗為擔憂,過了會見她沒事,才徹底放下心來。
宋朝夕剛吃完冰,手凍得冰涼,不由縮進被子裡,等他進來,整個人貼到他身上,冰涼的手放在他暖和的胸口,要他給自己捂手。容Z捏住她的手腕,摟住她,宋朝夕窩在他懷裡,衝他吹了口氣。
容Z失笑,“這是做什麼?”
“有人要我給你吹吹枕邊風,我試試是不是這樣吹的。”
容Z寒眸中閃過笑意,她都是做母親的人了,還一樣調皮,生的孩子必然也跟她一樣有趣。
他撩開她烏黑的發,她耳垂白嫩小巧,如珠如玉,他靠近一些,低聲說:“夫人,枕邊風可不是這樣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