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就去解自己的扣子,紅色勝火,肚兜堪堪遮住一半的輪廓,纖細的腰肢扭動,膚白勝雪,馨香撩人。
室內的溫度似乎陡然高了許多,光線從支摘窗透進來,容Z眼神暗了暗,扔掉佩劍,把她拉到懷裡來。
宋朝夕把他推倒在床,人坐在他身上,眉梢輕挑,紅唇微微勾著,“爺,你可讓我太生氣了!”
她解開他的革帶,他沉著臉內心吸一口氣,把她拉過來欲挑開係帶,她卻忽然下了床。
“爺你剛才拿佩劍應該是有事要辦吧?妾身就不耽誤爺的時間了。”
容Z一頓,實在無奈地歎息,她要走,卻被他從背後抱住,人也被按在軟和的衾被中。
她烏發散落開來,就這樣坦蕩地勾他,掩飾都不曾。容Z聲音有點啞,不過這次她沒再捉弄他,隻是有些委屈地抿著唇,再然後就真的把他推倒了,用實際行動證明她確實喜歡更大更強的。
拔步床吱呀吱呀,不知晃動了多久,細碎的嗚咽和求饒聲傳到扇外,青竹和冬兒臉紅地走遠了些。
冬兒心底無比佩服,還是夫人厲害,國公爺那麼大的火,都被夫人撫平了。
不過夫人那般姿色,男人也生不起氣來吧?
他們許久不曾真正的歡愛,他心中本就有一團火,身上又有一團,兩團火遇上,最終燒得她承受不住,到後來就隻能抓住衾被,軟成一團。他素久了,折騰得有些狠,把她兩手按住,動也不讓動,故意折磨她。之前她還能占據主動,到了床上就一點不是他對手,他這人從來不說,可要她潰不成軍卻也是輕而易舉的。到了那關鍵的節點,他卻故意停下來,問她:“以後還認錯人嗎?”
他說得輕飄飄,卻著實磨人,宋朝夕眼都要哭紅了,就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你總說我,那你呢?你以為我就不會介意嗎?你的鮮衣怒馬少年時與我無關,那時候是彆人陪在你身邊。若真說起來,我難道不該比你更介意?”
容Z深眸中閃過明顯訝異,人也蹲在那,二人明明做著最親密的事,他卻忽然不動。她從不說這些話,他以為她真是無所謂的。她大度可愛,什麼事都一笑而過,他以為她是不在乎的,卻不曾想,她也在乎這些。
他神色鬆緩,親得她近乎窒息,隻能摟著他攀附在他身上。容Z折磨得久了,她嗓子都有些啞,他聞著她身上的奶香味,動作放緩,卻比從前更磨人了。
宋朝夕合理懷疑他在報複,最後渾身都在顫,他卻俯身親她的眼淚,前所未有的滿意。
二人許久不曾這般親近,都心滿意足,容Z頓了頓才說:“我與程氏並非你想的那般。”
他們還是第一次私下提起這位故人,宋朝夕心情也有些複雜。是她自己要嫁給他的,嫁了就不容多想,對於程氏,他們不約而同地閉口不提。
原先宋朝夕也曾懷疑過,他是否過於深愛,畢竟廖氏和程媽媽都是這樣說的。
“聽廖氏說那年杏花春雨,程氏嫁給你,你們二人十分登對。倒是沒我什麼事了。”
容Z一頓,好笑地看她,“廖氏那麼跟你說的?你怎麼不來問我?”
“這種事怎麼開口?”
她倒是能忍。容Z環住她,程氏已經去了多年,死者為大,過去的都過去了,他不愛提以前的事。方才她說喜歡更大更強的,雖則像是戲言,可他知道以她的性子,總是把真話隱於戲言之中。
對於她直白地表露喜歡,他心頭是歡喜的,也不願意她多有誤解。
“我是程氏不是你想那般。”
宋朝夕從他懷裡抬頭,“嗯?”
然而他卻不知想到什麼,一句不肯說了。
宋朝夕再問,他便攏住她,以欺負的姿態,卻語氣克製:“喜歡更大更強的?嗯?”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趴在床上一動不動,他卻起身係著直裰,宋朝夕有些氣,每次折騰完累得都是她,他卻像無事人似的,明明她也沒出什麼力。她從後麵環住他,仔細替他係革帶,他身材高大筆挺,她怎麼會把容恒認成他?或許是有孩子後變笨了吧?
奶娘把孩子抱進來,宋朝夕腿酸軟的厲害,方才他們折騰了這麼久,隻怕誰都知道他們在房裡做什麼。
她咳了咳,望著容小夕,雖則平日她按照容Z的意思,喊容小朝容小夕,但畢竟這兩個字跟她名字撞了,老夫人那關是過不去的,隻能私底下喊喊。女兒這幾日愈發可愛了,臉白淨可愛,看人時自帶三分笑意,眉眼特彆像容Z。
兒子性子像容Z,顯得沉一些,就連老夫人都說這孩子是能乾大事的。
孩子漆黑的眼珠滴溜地望著他們,宋朝夕要笑不笑地拿著搖鈴逗他們。容Z的神色也緩和幾分,他穿好,神清氣爽的,臨走前還囑咐她:“要好好吃飯。”
宋朝夕哼了哼。他卻很喜歡她這樣,眼中帶著笑走了。
他前腳剛走,顧顏的丫鬟便過來說,顧顏要見見她。
宋朝夕挑眉,懶懶放下手中搖鈴,奶娘們抱著孩子出去了。
聽聞顧顏還找過容Z,隻是容Z沒理她。
青竹蹙眉:“夫人,二小姐肯定沒安好心,您還是不去的好。”
深秋,湖心小築外的林子染了金黃,不知不覺,一年又過去了。眼看冬日就要來了,宋朝夕站起身,要笑不笑:“無妨,我去會會她,看她還想玩什麼花樣。”
宋朝夕很久沒去顧顏的院子,一時有些恍惚,原本這前院中,世子夫人的院子布置得最為精美,隔了這麼久再來,卻草木橫生,有種說不出的荒蕪。
門吱呀一聲推開,她走進去,遠遠看到顧顏坐在搖椅上曬太陽。
她臉上的紅疹痕跡消了一些,可她臉還是歪的,臉皮鬆弛,骨相看起來很奇怪,乍一看像是半百的老嫗,說不出的駭人。
顧顏死死盯著宋朝夕,意圖從她身上看出些許失落的痕跡,可宋朝夕神采奕奕,嘴角含笑,心情似乎很不錯。按理說女人生了孩子都會因為操勞而衰老,宋朝夕得了雙生子,操勞兩個孩子,應該疲累不堪才對,可她皮膚依舊水潤透亮,妝扮精致,身上穿著琉璃閣最新的料子。
顧顏莫名蹙了眉頭,她已經給容Z寫信了,按理說倆人應該心生嫌隙,怎麼宋朝夕看著還和往常一樣?眉間甚至有壓不住的春色,不像是爭吵過的模樣。而一般女子有孕後就會被男子厭棄,男子總會抬姨娘和通房取而代之,怎麼宋朝夕還這樣得寵?
宋朝夕似乎看出她在想什麼,漫不經心地笑:“我和國公爺是鬨了點彆扭。”
顧顏攥緊手,卻聽她嗤笑一聲:“不過我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國公爺如此緊張我。”
顧顏一口氣堵在那,她怎麼都不信自己竟然幫了宋朝夕一把。
“你隻是故作輕鬆吧?國公爺對你再好,你始終不是他的唯一,他此前有過彆的妻子,聽聞國公爺和程氏感情甚好,死了的人便永遠留在活人心中,難道你就不怕國公爺真正喜歡的人是她?你也不確定是吧?像你這樣的,始終是不圓滿的。”
宋朝夕聽得笑了笑,她指甲撥動著爐中香灰,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所謂的圓滿不過是某種形式上的禁錮,漫漫人生,她十分確信那些都不重要。
顧顏想以此挑起她的怒氣可就錯了,宋朝夕指尖挑著煙灰,“是啊,我好不圓滿啊,我怎麼就當了這國公夫人,生了這龍鳳胎,得了這麼個權傾朝野的男人?我這人生實在是太不圓滿了!話說回來,你和容恒倒是彼此的唯一,你倒是圓滿了,可結果又如何?”
顧顏一愣,細細一想才意識到什麼,她猛地看向宋朝夕,後背陣陣冒著冷汗,衣服都濕透了,“你……你早就知道了?不可能的,我明明變了模樣,你怎麼可能會知道!”
宋朝夕覺得好笑,她不經意地抬頭看向秋意漸濃的遠處,“這很難猜嗎?或許隻有你一個人覺得難猜吧?”
顧顏無力地坐在地上,難怪宋朝夕這個婆婆一直針對她,難怪無論她做什麼都會很快被宋朝夕識破,若是宋朝夕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早有防備,一切便說得通了。她忽而覺得好笑,她機關算計,卻不曾想,宋朝夕一早便知道她的意圖。
宋朝夕知道她是宋朝顏,知道自己是她妹妹,卻還是任她嫁了進來?顧顏忽而想笑,她這一生到底在乾什麼?她和宋朝夕姐妹一場,幼時爭玩具,長大了爭寵愛,看起來她一直都是贏的,誰曾想,最終卻輸得徹底。
如今她和容恒再難回到從前了,宋朝夕卻和國公爺這樣好。
她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