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搞清楚齊濤知不知道這件事沒那麼難,想辦法把事情透露給他,看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了。
但這件事也沒那麼簡單,首先去試探的人不能是楊怡本人,如果她本人去,而齊濤早就知道這些事的話,可能不但得不到真實反應,還可能被看穿,到時候他堅持自己不清楚,一哭一求,這事囫圇就過去了。
其次這試探的人,不但得和齊濤交好,還得偏著楊怡。找個跟楊怡熟,但跟齊濤不那麼熟的去套話太突兀,容易被察覺出端倪。而找個跟齊濤熟,跟楊怡不夠鐵的人去套話,則容易被策反,反將楊怡一軍。
那麼問題來了,什麼人跟齊濤熟的同時,跟楊怡關係還鐵呢?
彆覺得這要求簡單,實際上想找到這麼個人真不容易。如今雖然不講究什麼男女七歲不同席,但男女有彆的思想依然存在,更何況家屬區裡都是夫妻,你一個大男人,跟彆人媳婦走那麼近算怎麼回事?這一個鬨不好,可是生活作風問題。
另外,因為楊怡婆婆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從未在外麵對她說那些難聽的話,所以找的這個人住得不能離楊怡家太遠,否則齊濤一聽就能猜到人是楊怡找去的,緊接著引發上麵的問題。
但這樣一來,可以找的人就很有限了。
楊怡聽完後忍不住苦笑:“我從來沒想過夫妻之間還需要算計這麼多。”
林薇說:“是否要算計這麼多,在於你在不在乎他。”
如果楊怡不在乎齊濤,大可以不這麼委曲求全,直接將事情捅出來,齊濤處理得當,就真心跟他過下去,如果他偏著親媽,互相防備著過一輩子也不是不行。
彆以為是夫妻就應該互相坦誠,事實上,夫妻之間一輩子沒交過心的多了去了。隻要婚姻持續得足夠久,互相防備一輩子,到了外人口中也是金婚銀婚幸福一生。
但楊怡做不到,她跟齊濤結婚,是因為喜歡這個人。這麼多年孝順婆婆,教養小叔子,也是為了這個人。
因為在乎,所以當她被揭開障目的樹葉,再回到那個家後,開始輾轉難眠,想要弄清楚他們的婚姻裡究竟存不存在欺騙。
既然要弄清楚,那她就不得不算計這些,否則被察覺出端倪,她將再也得不到答案,更無法知道他的真心。
楊怡深吸一口氣說:“我明白了。”
“那你打算找誰去試探?”
楊怡雖然糊塗過,但她並不是毫無主意的人,下定決心後很快確定人選:“找劉姐吧,我們兩家挨著,而且她家老邢跟齊濤熟。”
……
因為兩家挨著,直接上劉丹家裡商量這件事,難免會被齊濤看到,所以是林薇去劉丹家喊的人。
晚飯剛結束,雖然太陽還沒完全沉下去,但晚風裡已經帶著絲絲涼意,家屬區裡不少人都在院子裡納涼。
兩家所在的院子也不例外,住戶或站或坐地湊一起聊天,基本男人一圈,女人一圈。齊濤和劉丹丈夫邢東就在一塊,因為妻子的關係,他們都認識林薇,齊濤驚訝問:“林同誌你怎麼過來了?劉丹不是去找你了嗎?”
林薇笑著說:“她跟鄧姐說話呢,我過來找劉姐。”
這幾個女人可不簡單,先是一起放下家務,出去購物看電影,哭得眼睛紅腫地回來,引得家屬區眾人津津樂道好幾天。
後來又每人做了頂帽子,他看著那帽子也沒比草帽實用多少,家屬區那些女人卻都喜歡得不行,現在人人一頂遮陽帽。
不止女人們這樣,孩子們也都一樣,現在人手一頂黃帽子。
之所以是黃帽子,主要是因為小黃鴨的眼睛和嘴巴都市刺繡的,很考驗針線活。而針線活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就像他媳婦,縫補衣服沒問題,但繡花,真難為她了。
偏他兒子認死理,就要小黃鴨,少一個眼睛一個嘴巴都不行,哭鬨了好幾天。鬨得他媳婦頭疼,隻好去求助周建海媳婦,這才把兒子哄好。
那陣子家屬區裡發生同樣情況的家庭比比皆是,但一來不是人人都好意思去求助,二來鄧湘雲不是人人都願意幫,所以很多孩子戴的其實是黃色的遮陽帽。而那些家長會繡花的,沒有花樣子,繡出來也不定有那麼傳神。
因此,見她們幾個湊到一起,還特意來喊自己媳婦,邢東便打趣問:“你們又想出了什麼好主意?”
“是有點計劃,但現在八字還沒一撇,不能告訴你們。”林薇半真半假地說。
“還搞得挺神秘。”邢東笑,告訴林薇劉丹在廚房裡洗碗。
林薇道了聲謝,抬腳走進邢東家裡。
她不是第一回過來,對他們家的布局已經很熟悉,不用多看,徑直走進廚房。
廚房裡劉丹剛洗完碗,擰了塊抹布正在擦案台,看到林薇進來問:“誒你怎麼過來了?”
“有事找你商量。”林薇靠在門口說。
劉丹邊擦案台邊說:“嗯,你說。”
“去我家裡聊吧,這事不太方便在你們家裡說。”
“什麼事啊,搞得神神秘秘的。”劉丹和邢東不愧是兩口子,說出來的話都差不多,“那你等我兩分鐘,我洗個手跟你一起去。”
林薇應了聲,看著她擦乾淨案台,把垃圾掃到一起,再去浴室洗手。
從邢家出來的時候,正碰上隔壁齊老太從家裡出來,劉丹便笑著打了聲招呼。
雖然齊老太對楊怡這個兒媳婦很刻薄,但她本人長得非但不刻薄,還有幾分慈眉善目,圓臉大眼睛,見人先露笑,說話聲音也是溫溫柔柔的:“你們這是要出門?”又笑著問林薇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