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師笑著問：“他的成績單由你代領嗎？”
“嗯，可以嗎？”
“當然可以。”曹老師說著，將瑞瑞的成績單交給明明。
明明接過成績單，連忙看分數，然後瞬間瞪大了眼睛，好、好高！
看到明明的表情，坐在下麵的學生紛紛回過味來，瞪大眼睛看向明明，見他咧著嘴走下講台，又扭頭往後看向瑞瑞，詢問身邊的人：“剛才跟我們聊了這麼久的不是宗則瑞？是他哥哥宗則明？”
“好像……是？”
同學們議論紛紛時，明明已經飄飄然走到瑞瑞身邊，卻沒立刻將成績單交給他，而是問：“猜猜你考了多少分？”
貝貝急忙問：“多少分？”
“你們先猜。”明明賣關子說。
貝貝不清楚高考總分，隻按照自己平時考試的分數猜道：“兩百分？”
明明哈哈笑起來：“要是隻有兩百分，你二哥要哭死了。”
瑞瑞也跟著猜了個分數，卻不想明明聞言一臉驚訝：“你怎麼猜到的？”
“我猜對了？”瑞瑞更驚訝。
“沒有，但隻差了一分。”明明將成績單遞給瑞瑞。
貝貝撲進哥哥懷裡，伸頭去看分數，驚歎道：“好多分！二哥能考全國第一了嗎？”
瑞瑞一臉嚴肅道：“全國第一有點難。”
事實上，考全國第一是不可能的。
雖然試卷一樣，但各省因為經濟等方麵原因，教育水平有高有低。而且批卷是各省自行負責，評分標準有鬆有嚴，很難根據卷麵分去評定各省考生誰考得好，誰考得差。
但考全省第一是可能的。
和成績一起下發到學校的還有排名，瑞瑞是嶺南地區理科第一，總成績比第二名高了近十分，可以說穩上首都那兩所大學。
因為考得特彆好，再加上兄弟倆捉弄了大家，所以離開前瑞瑞被同學們狠狠揉搓了一頓，得虧他是寸頭，不然頭發看起來肯定像雞窩。
揉搓過後，大家紛紛祝賀瑞瑞，並跟他商量同學聚餐的時間。
瑞瑞跟這些同學相處的時間其實不長，就一年，但大家關係很不錯，想到以後要各奔東西，他痛快答應了聚餐的事。
他們剛聊完，瑞瑞就被曹老師給叫走了。
他考了理科第一，市裡學校都有獎勵，但獎勵不會現在發，學校過段時間要開表彰會，曹老師叫瑞瑞過去就是為了這件事。
明明得知這件事後，第一反應就是：“獎勵什麼？有獎金嗎？”他才十幾歲，已經展露出財迷本性。
“應該有。”
“獎金多少？”
瑞瑞搖頭：“老師沒說。”
“應該比中考多。”明明思索著說，又想起來件事，“待會回了家屬院，彆人問你成績你先彆說。”
“為什麼？”貝貝立刻問，她已經迫不及待想告訴彆人她二哥考了全省第一了！
明明賣關子說：“反正你們先彆說，等著看好了。”
……
雖然家屬院裡不是戶戶都有考生，但因為瑞瑞，大家今年格外關注高考進程，基本都知道今天是領取高考成績的大日子。
於是兄妹三個剛進家屬院，就被一群坐在樓下聊天的嬸子給叫住了，問瑞瑞考得怎麼樣。
瑞瑞和貝貝聞言，紛紛轉頭看向明明，他讓他們先彆開口。
注意到他們兄妹的小動作，有名軍嫂搶在明明開口前道：“依我看，你們還是彆問了，看他們的表情肯定考得不怎麼樣！要我說啊，則瑞你就不應該那麼早高考！你媽也是，怎麼說都是高材生，怎麼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多影響孩子誌氣啊！”
明明聞言臉色冷下來，卻偏要附和說：“是啊，沒考好，都沒到七百分。”轉頭看向瑞瑞，斥責道，“你高考那段時間乾什麼去了？是不是沒把心思放到學習上？連七百分都沒考到，你好意思嗎？”
瑞瑞：“……”
聽著大哥的話，貝貝疑惑了：“……七百分，很容易考到嗎？”
說風涼話的軍嫂剛聽到“沒考好”三個字時，表情很得意，但緊接著她生出了和貝貝一樣的困惑，七百分，很容易考到嗎？
抱有和她們同樣困惑的人不少，還有人低聲問了出來：“今年高考總分多少？”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是很確定，這幾年高考總在改革，科目分數經常變，再加上她們家裡沒考生，很少關注這方麵的事，她們不清楚具體分數真不稀奇。
因為都不清楚，便有人問：“今年總分多少？”
“七百一。”瑞瑞說。
大家無語了，雖然她們家裡沒人參加高考，但她們又不傻，總分七百一，想考七百分，那當然不容易啊！
說風涼話的軍嫂也覺得不大對勁，問：“則瑞考了多少分？”
明明撇她一眼，雲淡風輕道：“不多，也就六百九十多分吧，全省排名第幾來著？”
瑞瑞：“理科第一。”
眾人：“……”看出來了，兄弟倆這是炫耀來了。
但很可惡，她們還真被炫了一臉。
……
不到一個中午的時間，瑞瑞高考全省第一這件事就傳遍了整個家屬院。一起傳遍的還有說風涼話的軍嫂，跟三個孩子的對話，一時間嘲笑者無數。
當然，被嘲諷的是那名軍嫂。
但這件事中最火的不是瑞瑞本人，而是明明那幾句凡爾賽的話，這一天，不管誰說起這件事都要活靈活現地學幾句。
於是當林薇回到家屬院，就從彆人口中知道了明明有多會陰陽怪氣，但——
兒子陰陽怪氣得好！
林薇在心裡給明明打CALL，但回去後還是囑咐了句，以後少在外頭這樣說話，因為很容易被打。
明明：“……”確定了，是親媽。
……
高考成績出來後，輿論瞬間倒轉，以前不支持不看好的人，現在都來恭喜林薇，還有人說：“哎呀，我早就知道你們家則瑞有出息，現在看來果然！則瑞報了哪所大學？錄取通知書什麼時候來？”
林薇真的……無力吐槽，隻一臉麻木道：“報了首都兩所大學，分數線高，能不能上還不一定呢。”
其他人聽了林薇的話，也非常無語，想你兒子是全省第一，這都考不上，那分數線得多逆天啊！覺得她在炫耀。
但知道林薇在炫耀又能怎麼樣？人有炫耀的資本啊，要是她自己兒子能考全省第一，不，考全市第一，她都能炫耀到彆人看到她就吐！
除了羨慕嫉妒恨的，還有不少軍嫂來跟林薇套交情，嗯，跟宗紹套交情的也不少。
一晚上的功夫，夫妻倆成為了家屬院裡最受歡迎的人。
套交情的原因也很簡單，孩子上高中的，想找借瑞瑞的筆記，讓自家孩子學習學習，爭取明年能考出好成績。孩子還小的，則希望瑞瑞能摸摸他們家孩子，讓孩子能沾沾神童的靈氣，也是很迷信了。
也有蹬鼻子上臉的，想讓瑞瑞給他們家孩子補習功課，嗯，免費的那種。這種人林薇直接拒絕了，付錢她都未必願意讓瑞瑞給他們孩子補習，免費，想得可真美！
至於想借筆記的，林薇在征得瑞瑞同意後，將筆記借給了那些沒說過風涼話的軍嫂，讓她們孩子自行謄抄，並禁止她們將筆記借給不在名單上的人，否則就沒下次了。
這事一出，那些之前說風涼話的軍嫂氣瘋了，到處說嘴林薇小氣記仇，但這次再沒人敢附和，雖然她們的孩子現在年紀小，但以後說不定用得上瑞瑞的筆記呢？
可不敢現在把人得罪了。
至於那些搞封建迷信的，林薇直接跟他們說，就算瑞瑞摸了他們家孩子也沒用，比如明明，跟瑞瑞一個房間睡了這麼多年，成績還不是就那樣？
大家聽後一想，好像是這個道理，紛紛打消這念頭。
明明：“……”你們禮貌嗎？
不過明明很快用事實打臉了大家，他雖然沒考出瑞瑞那樣的好成績，但分數也不低，全校排名第二，全市排名進了前一百。
於是打消念頭的人紛紛卷土重來，態度熱烈得林薇差點沒招架住，有次碰到街道辦的工作人員，差點沒忍住提議讓他們組織一場破除封建迷信的活動。
結果她話沒說出口，就聽街道辦的大姐說，想讓瑞瑞摸摸她家裡小孫子，讓孩子沾點神童的靈氣。
林薇：“……”
高考成績出來後，瑞瑞神童之名不再局限於家屬院內，很快響徹全市、全省。
因為成績出來第二天，市晚報和省晚報都來了人采訪他，畢竟是省理科狀元，排麵得有。被采訪者除了瑞瑞本人外，還有他的家裡人，以及家屬院裡的鄰居。
林薇宗紹明明貝貝四人的采訪內容還是很正常的，沒有過分吹捧瑞瑞。
鄰居們說得就很誇張了，各種讚美詞彙，不管合不合適都往他身上堆砌，以至於一家子看到報道後都沉默了，鄰居們說的，是他們兒子/弟弟/哥哥嗎？
還有神童這個外號，也是鄰居在采訪時披露出去的。
因為市晚報省晚報受眾非常廣，所以當瑞瑞回道學校參加表彰會，以及跟同學聚餐時，所有見到他的人不再喊他的名字，而是開玩笑喊他神童。
瑞瑞麵無表情，腳趾摳地：“……”
他想去學校報道了，羊城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