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心雙手被縛, 被關在一間昏暗的地下室內。
明知道危險, 她卻還是跟著碰瓷的小女孩走到一條無人的小巷。
兩個粗壯的男人一前一後出現, 他們迅速控製陸君心,將她綁了塞進一輛麵包車裡。
為了不引起懷疑, 陸君心故作掙紮、反抗模樣。
“不許動,老實點!”對方凶惡道。
另一人則唱起了白臉,勸道:“彆掙紮也彆叫,少吃點苦頭。”
陸君心怕引起懷疑繼續掙紮。
綁架她的人倒也沒打她, 隻拿了張浸了藥的布捂住她的口鼻。
陸君心暈了過去, 醒來就在這間地下室中。
一顆昏黃的白熾燈亮著, 陸君心借著燈光, 看清了房間裡的情況。
小小的地下室內,關著十幾個人, 有十幾二十歲的少女, 也有三四歲的孩子。地下室的一側甚至放著嬰兒床。
孩子與嬰兒似乎都被下了藥,安安穩穩地睡著,不哭也不鬨。被騙來的女孩則在被束縛的地方縮成一團,默默啜泣。有些人大概是哭雷了, 閉著眼靠著牆渾身的絕望。
看這些少女們的衣著, 家裡條件都比較好, 樣貌都很出挑。看得出這群人販子是盯準了目標再下手。
“新來的,你醒了?”一位年紀稍大,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女孩開口問陸君心。
陸君心點頭。
“你是被人販子拐了,我們也一樣。他們要把我們賣到外地……”她又問:“你是怎麼被騙進來的?”
“你問這些都有意義嗎?!”一位蘭花頭女生一邊哭一遍怒道:“你煩不煩呀!”
蘭花頭女孩臉上還帶著傷, 是被人打的。
麻花辮女孩有些委屈,瞬間也哭起來:“對不起……我隻是想說點話……”
有人跟她說會話,就不會這般滿腦子都是絕望了。
“一個小孩摔倒了,我扶她起來,然後送她回家……就這麼被綁了。”陸君心的語氣淡淡的,人也很冷靜,似乎發生的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是撞到一個老人……”麻花辮女孩說完就抱著膝蓋哭起來。
她學雷鋒做好事,怎麼好人就沒好報呢?
地下室內,哭泣的聲音逐漸增大,但話匣子慢慢打開了。
被關在昏暗的密室中慢慢等待悲慘命運的女孩們,慢慢談起自己上當受騙的過程。
有一半的女孩都是被相同的伎倆所欺騙。
一個小孩、一個老人在她們麵前摔倒,心善的女孩幫忙送人回家,結果不想招來橫禍。
另外一半,則是遭遇更精明的騙局。
“我們是被中介公司騙來的,說是給我們辦理勞務簽證去美國合法打工。大家來應聘後,就被帶來這裡了……”
“他們說是外資服裝廠招聘時裝模特……”
外資、美國、打工、賺錢……
這些對年輕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犯罪分子就是利用這種手段,將條件好的女孩給騙到龍潭虎穴,再也出不去。
她們這才知道所謂的美國賺錢機會,就是去美國風化場所賣.淫。
“他們說若是在鬨,就買到非洲,或者賣給深山老林去……”黑暗中看不清模樣的女孩頹喪道。
反正都是被賣,去美國總比去非洲、或者無人的深山要強吧?跑也好跑許多。
陸君心不忍心告訴她,去了美國那就是被落入黑社會手裡,怎麼都好不了。
陸君心趁著大家聊天說話的時候問了一些情報。
她弄清楚這個組織大概規模,包括碰瓷下鉤的小女孩與老人在內,組織至少十二人,看守這間地下室的隻有五人。雖然有武器,但不算難對付。
陸君心還問了大家是在什麼地方被抓,她們是聯係的哪家中介公司。
掌握這些情報對於抓捕犯罪分子有作用,不過陸君心現在被綁著,她也隻能靠情報來推測這幫人販子的活動範圍,從而判斷他們是否與美國江家那邊有聯係。
就目前看來,很有可能。
她們都是在離海不遠的街道被綁走的。
這裡藏人、偷渡、海運,很方便。
“你們被關了幾天了?”陸君心問。
“送飯的來了十五回,應該有七天了吧。”麻花辮女孩回答。
蘭花頭女孩被花了三天左右,找工作被騙的那些女孩則大多超過半個月。
在地下室待得最久的人很清楚記得是27天。
陸君心推測這個組織差不多一個月出貨一次。按照海運速度計算,這個時間從南城到加州也差不多跑了來回。
“他們什麼時候出現?”陸君心又問。
麻花辮女孩回答:“很快。來了新人,他們都會派人先教訓你一頓,讓你老實。同時,也是警告我們這些老人老老實實。妹子,記得彆反抗了,你鬥不過他們。他們有槍。”
蘭花頭女孩撇了麻花辮女孩,然後頭轉過去再不說話。
她來的晚,脾氣也倔,被教訓的最狠。原本她是不準備屈服的,她想逃。可麵對一把黑黝黝的槍,她怕了。
“謝謝。”陸君心道。感激她的情報。
此刻,陸君心活動活動肩膀,被麻繩捆縛得緊緊得雙手終於掙脫束縛。
她不動聲色,依舊作出被捆綁的模樣,確保沒讓任何一個人發現她已經得到活動自由。
陸君心同情可憐地下室的女孩,卻也同時警戒著她們。
從剛才的交談中發現,有些女孩的言行有些為妙。
被關押折磨太久的女生會在壓抑與絕望中產生不好的心理變化,看到同樣落難的人有了生的希望,她們不僅不會幫忙,反而會扯後腿一起沉淪。
這件昏暗地下室內關押這十幾個女生,她們有著怎樣的心理陸君心不知道,會不會幫助她她不能確定。
防人之心不可無,謹慎行事總是沒錯的。
*
陸君心漸漸閉上眼,養精蓄銳。
她一邊繼續跟麻花辮女孩聊著天,一邊等待人販子出現,她好準備行動。
話題正說到麻花辮女孩的家,忽然一道淡淡的白光投下。
兩個精壯的漢子走了下來,他們身上穿著軍隊的迷彩服,一臉凶相。身後跟著一個老邁的婦人,一臉慈祥。
少女們噤若寒蟬,哪怕最大膽的蘭花頭女孩都忍不住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