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掌櫃人來了就走不了了。
夏君心命劉四帶著幾個健壯的夥計將人帶至客房歇息,等第二天正午時分時間,在家中靈堂舉辦儀式。儀式之後,再讓他們離開。
之前,掌櫃們以為最糟糕的情況是多年辛苦打水漂一分錢撈不著還要被各路袍哥欺壓,現在要擔心的就是頭頂上的腦袋能不能保住。
八個人都愁得頭發都掉了。他們聚在一起,出謀劃策看怎麼才能渡過難關。
“這夏君心莫不是瘋了!”茶館掌櫃激動道。
要說周福生、邱長河的事她還在理,這開山立堂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他的茶館就開在兩江會的碼頭上,這要是另立門戶,他的生意還怎麼做下去?
他在房中來回踱著步子,著急上火卻沒有辦法。門外有人牢牢把守,想跑也跑不掉。
酒樓掌櫃則氣定神閒,他喝著蓋碗茶,道:“急也沒得用,一切看明天。事情還有轉機。”
夏君心想要搞事,還要看她父親願意不願意。袍哥是匪,夏縣令是官。雖然說官匪勾結,但當縣老爺的也不能堂而皇之在開山立堂的時候當什麼見證人!這多麼荒唐。
“其實,夫人這麼做也是有道理的。這是在跟兩江會搞切割。兩江會肯定會亂,這一切割,他們的事情與我們無關。往後的利潤也不必分那一股給兩江會。如果能辦到,也是不錯的。我們原本就打算跟兩江會劃清界限的嘛。”另外一個酒樓的掌櫃倒是很欣賞夏君心,他就佩服夏君心那份魄力。
“老陳,我看你是老糊塗了才把一個婦道人家荒唐的舉動當一回事。你難道看不到這背後的風險嗎?”煙館徐掌櫃說:“沒錯,與兩江會切割是長久以來的目標,但不能是現在,也不能以這樣的形式。”
商量了半天,大家也沒章法。因為他們其實不了解夏君心,不知道她怎麼想,也不知道她會乾出什麼事情來。
“我看算了,大家洗洗睡。”布莊掌櫃道:“彆再這裡瞎操心了,地契、印信、現銀還有其他東西都被夏君心給收了,再想我們還能怎樣?”
大家都黑了臉。
都是千年的狐狸,怎麼冒冒失失就落入一個小寡婦手中?回頭想,袍哥講究暗號,他們也信了暗號,過於著急地趕過來。
誰能想到遇到這種事情呢?!
怕死,就隻能聽話,認命。
*
掌櫃們被扣在客房,他們鬱悶他們的。夏君心這邊可還有事做。
她還有個縣令爹要應付。
她的爹來得快,來的時候也低調。
夏老爺在路上就聽見碎嘴子八婆八卦,兩江會龍頭舵爺□□兄弟媳婦不成被反殺的故事被說得繪聲繪色,夏大老爺的臉色黑成了炭。
女兒的名節、名聲都沒了,還殺了人。他感覺丟人。
堂堂巴縣的縣大老爺,來的時候半遮著臉,還從後門進生怕被人認出來。他都能感到彆人的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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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靈堂,兩顆駭人的頭顱映入眼簾。夏老爺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兩顆人頭倒沒有嚇唬到他。迂腐的縣大老爺一看見女兒就開罵:“你說你這個死丫頭怎麼能乾出這種事呢?!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官聲?這事情要是傳揚出去,我頭頂的烏紗帽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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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君心莞爾,道:“為了您的名聲,爹您還是主動請辭比較好。”()?()?()
“啥?”夏老爺目瞪口呆,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夏君心道:“女兒我不僅有了人命在身,明天還要開山立堂當袍哥。我覺得比起朝廷下旨免您的職,您自己請罪不當官比較明智。”()?()?()
“你!你、你、你、你……”夏老爺一口氣憋在心口,臉氣得通紅。()?()?()
夏君心重重幾巴掌拍著夏老爺的背,“幫忙順氣”。()?()?()
夏老爺感覺肺都快被拍出來了,從小賢良溫柔的女兒今天怎麼不對勁?!()?()?()
“你荒唐!”夏老爺罵。
“我這是為了保命。”夏君心忽悠道:“爹,兩江會必定跟女兒過不去。袍哥不好對婦道人家下手,自然轉移目標對付您。您現在辭官,總比被他們向上告發您官匪勾結貪汙受賄魚肉百姓來的強。”
夏老爺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胡說八道!”
夏君心死死抓住了夏老爺的手腕。她銳利的目光盯著生父渾濁的眼眸,輕聲道:“您從鄭雲山、周福生手裡=裡拿了多少好處我都是知道的。連我都知道了,兩江會其他人還會不知道?”
夏老爺的胡子一直在抽搐,他是真不知道往日裡那麼乖巧的女兒今日怎麼就如此氣人!
“你個不孝女竟然敢威脅你爹,你到底要乾什麼?!”夏老爺指著夏君心鼻子怒問。
“我都說了,我要開個袍哥堂口。為了爹爹著想,請您辭官。我這是為您出謀劃策。”夏君心看著夏老爺笑。
“荒唐!荒唐!”夏老爺手指發顫:“你簡直……簡直……”
夏大老爺想罵女兒,卻氣得找不到形容詞了。他隻能質問:“你堂堂朝廷命官之女,怎麼能去當土匪?!”
夏君心諷刺道:“爹,正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給袍哥我也就是袍哥了。這門親事還是您給我做主的,鄭雲山還是您親自挑的乘龍快婿。”
朝廷、皇上早就失去對西南片區的掌控,地方官隻能與袍哥組織勾結才能說得上話。
兩江會稱霸巴渝的背後有夏老爺的支持,是他給他們過的明路。而夏老爺能在坐穩縣老爺的位置十多年,撈了無數雪花銀,背後自然也少不了兩江會的支持。
所以夏老爺沒有半分猶豫就把女兒交給鄭雲山,為的就是兩江會的庇護。女兒給土匪袍哥當媳婦可以,怎麼就不能自己當袍哥了?
夏老爺惱羞成怒:“混賬東西,誰讓你頂嘴了。”
“您老人家彆氣也彆氣惱,冷靜冷靜。如今的局勢,您老人家也看得明白。”夏君心獻給親爹端了杯茶水,“兩江會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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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您的位置還能穩嗎?往日裡為了維護兩江會您沒少跟人結仇,其他堂口的人現在會放過您?”
袍哥會之間的爭鬥也與地方官員有關,為了得到更多的實惠與關照,換一個當官的也不是難事。
夏老爺很想硬氣地說他堂堂朝廷命官絕非區區幾個袍哥就能輕易撼動。可他也想起來,袍哥們不會上報朝廷,他們會更加直接做掉他這個人,直接換一個縣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