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行種橫行之際,張家的小少爺在醫院失蹤。權貴總是與眾不同的,研究所當然也會優先救他。
一月後,研究所的特/警找到了他,並且帶領他回到了研究所。
“那個人是誰?”
警/衛吃驚的看著張清嶼。自從在頒獎典禮的後台找到他,他一句話也沒有說過,現在怎麼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隨著張清嶼手指方向看過去,不遠處有一名青年坐在研究室側門邊,眼睛閉著,看樣子是睡著了。
青年身著白大褂,精致的臉上毫無血色,就連眼角的淚痣仿佛也跟著暗淡了下去。即使是睡著了,他也皺著眉頭,似乎是睡得很不安生。
看到青年臉上的淚痕,警/衛臉上露出一絲不忍,唏噓說:“那是研究所的夏院士。”
張清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門邊的青年,“他在哭?”
警/衛臉上的不忍更加明顯,“你看夏院士背後的研究室,那是李院士夫妻的。老資曆的研究員會擁有自己單獨的研究室,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研究室的密碼。夏院士進不去……是因為前些陣子李院士夫妻過世了。”
“手把手帶大自己的導師死掉了,夏院士一定很難受。噓,我們小點聲,不要把他吵醒。聽說他已經好多天沒合眼了。”
“他是夏一回。我見過他。”張清嶼再扭頭去看,忽然一愣。
剛剛還睡在那裡的青年一下子就不見了。
“你怎麼會見過他的?要不申請一下去當他的實驗體?也許他還記得你呢。”
“兩個月前,”張清嶼麵色平靜,“是他來給我的父母收的屍,我們有過一麵之緣。”
警/衛一愣,複雜道:“那他肯定記不得了,畢竟收過那麼多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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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一直在看著我。”夏一回麻溜的給屍體裝袋,駕到標著57數字的冰櫃裡。
摘下橡膠手套,夏一回轉頭衝張清嶼拋了個媚眼,“你該不會喜歡男人吧?”
他的臉上雖然帶笑,但眼睛裡的死氣卻濃鬱的嚇人,這股死氣存在很久了,似乎從初見起就存在。
張清嶼觸電般收回視線,道:“你真熟練。”
“你是說裝屍體還是拋媚眼?”夏一回繼續笑,“沒辦法,身經百戰,都是鍛煉出來的。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是不是喜歡男人?正巧我也是,嗯……你要不要和我試試看?”
張清嶼後退半步,唇線下撇,絲毫沒有感覺到暗戀之人回應自己的喜悅,這一瞬間,他隻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窖。
昨天夏一回還溫柔的摟著57號,笑著摸她的頭說話。晚上57號跳樓自殺了,夏一回去撿屍體的時候,一點反應也沒有,今天送屍,他還能這樣談笑風生。
曾經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怕。
今天的57號,會不會就是明天的他?
想到此處,張清嶼臉色發白,足下宛如生根,壓根挪動不了半分。他知道麵前的人沒心沒肺,應該及時止損立即遠離,最好永遠不見。
可該死的,那句話就像海藻一般,層層纏繞住他的心。剝開那句話,海藻遮掩下的心臟也會被連皮帶肉的撕裂。
喜歡夏一回,喜歡快要發瘋了。
“好。”張清嶼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這個字的。他看了看帶有57號數字的冰櫃,小女孩安靜的躺在裡麵。
也許有一天,他也會躺在裡麵。夏一回在給他送屍的時候,鎖鏈一拉,轉頭笑著問另外一個男人。
——喂,要不要和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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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段記憶結束。
夏一回的臉色蒼白的不像話。
缺失的十年、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1號與辛燭、尋找57號的金元、還有填充進來的三段記憶……
一切就像一個編製而成的巨大網,牢牢的將他罩住。他被蒙住口鼻,無法呼吸,好不容易掙脫大網,又是另一層迷霧。
要不是張清嶼抱著他,夏一回肯定已經摔倒在地了。
缺失的那段經曆,他都經曆了什麼,怎麼會變得那麼……可怕?
“57號,她、她是怎麼死的?”夏一回嘴唇發顫,鼻腔微微發澀,話都說不完整了。
“抑鬱症。跳樓自殺。”張清嶼語氣平靜,“死了有十年了。”
“……”
夏一回將頭埋進張清嶼的懷中,“我們以前是什麼關係?”
張清嶼停頓了好一會,似乎是想起來一些往事。直到眼睛裡出現一絲壓抑,他才緩緩道:“是上過床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