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誰?是誰在敲門?
夏一回瞬間驚醒, ‘騰’的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入目是賓館的環境, 簡潔大方的裝潢, 看著精致不已,卻是半絲家的氣息也沒有。
【早餐時間, 體力值扣除10點。】
聽到電子音, 夏一回的觀感才儘數回歸。
是了,他被投入一個逃生遊戲,現在正在狼人殺副本,經曆了兩夜的‘廝殺’,現在還有六名玩家幸存……
“我是女巫, 李比爾是預言家,喬菲是獵人。張晝、姚向包是狼,按照目前的猜測是這樣的。”夏一回饒有興趣的笑了笑, “也就是還有一匹狼,藏的可真夠深。”
金元、印薇、馬憐山……誰才是狼?
叼著瓶牛奶, 夏一回含糊道:“來了來了,彆敲了,門都差點給你錘出一個洞。”
到了玄關,張清嶼正站在門旁邊。門被敲得動彈不止,他卻站在旁邊一臉冷漠的看著, 也沒有開門的意思, 仿佛這樣站下去, 敲門的人能自己走一般。
夏一回好笑說:“在這cos門神呢?”說完便要去開門。
張清嶼迅速伸手攔在夏一回的身前。他眼睫垂下, 看上去就像一排鴉羽自上而下微微拂動, 涼薄又自持。
陽光從側麵打過來,給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偏金色的薄光,就像不食煙火的無上仙尊墮落凡塵,正糾結於怎樣使用遙控器,真是違和又可愛。
外界盛傳夏一回被張清嶼包養,然而觀張清嶼的長相與氣質,夏一回倒更傾向於是他包養了張清嶼。
按理來說,這樣的神仙般的人,夏一回可是不舍得放手的,看張清嶼也不像是會輕易變心的人。
所以他們到底為什麼會分手呢?
真是奇了怪……
過去的事,現在想起來也於事無補。還是揪心於眼前的副本吧。
夏一回扒在貓眼上看了一眼,門外正是馬尾辮。
“為什麼不開門?”
隻是一個npc而已,又不是爬行種,有什麼好擔心的?
張清嶼抿唇不語,看著門不吭聲。
雖然他沒有說話,神情也沒有太大浮動。但詭異的,夏一回就是從他的臉上窺見了一絲不高興。
如果副本能具象化,那準能從張清嶼的身上看見一隻小小的幽魂飄出來。沒準這幽魂還捂住口鼻,嫌棄的遠離門邊。
夏一回立即懂了。
昨日他差點體力值直接歸零,大動乾戈的才進到張清嶼房間,還不是那個馬尾辮拖累的。
張清嶼昨天甚至都把走廊的燈給爆了,估計就是覺得馬尾辮太吵,現在才不想開門的。
夏一回咕嚕咕嚕的喝牛奶,一心一意開始‘哄小孩’。
“不想開門?”
張清嶼看著夏一回手中的牛奶盒,神情平靜。
“不想見門外的女人?”
張清嶼眉頭輕皺,似是嫌棄般瞥了一眼快被拆了的房門。很快,他又將視線投放在夏一回手中的牛奶盒上。
這是不願意溝通啊……夏一回沒轍了,隻得晃了晃手中的牛奶瓶,將瓶口湊到張清嶼唇下,調笑道:“還是我們的張大神想喝口牛奶消消氣,再開門?”
張清嶼偏頭,躲開牛奶瓶,悶聲道:“沒有生氣。”
“是是是,你沒生氣,你也不討厭門外的女人,你是全天下最佛係的男人。”說著,夏一回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聲。
張清嶼唇瓣輕啟,似乎想反駁,但轉眼看見夏一回燦若星辰的笑眼,他忽然頓住,最後偏開臉,淡淡道:“隨你怎麼講。”
夏一回差點嗆奶,彎腰狂笑:“哈哈哈哈……”
得空瞥了眼彈幕,直播間一片如狼似虎之樣,全在嗷嗚嗷嗚的乾嚎,紛紛說這樣的張大神散發著一種詭異的萌。
門外在狂躁的敲門,門內卻是一派和諧。
待笑夠了,夏一回又開始苦口婆心的講道理:“我也煩她,但副本劇情總要走。再說了,你跟個npc較什麼勁呢?張大神,你說是不是?”
“沒有較勁。”雖然嘴上如此說,但張清嶼確實態度軟化了不少。
捏扁牛奶盒子,夏一回將盒子塞到空間裡,順手打開房門。
門外是滿臉焦急的丸子頭,在她身後,走廊裡來來回回儘是穿著警服的人,與此同時,血腥味撲鼻而來。
丸子頭急得眼淚隻打轉,來來回回念叨著:“完了完了。”
夏一回安慰說:“彆急,慢慢說。”
領丸子頭進屋,給她倒了杯水,她喝了兩口,才略微緩神。
此時也顧不得屋子裡還有個張清嶼,她劈裡啪啦直奔主題,“昨天晚上又死了人!”
夏一回頓了一下,他當然知道昨天又死了人。狼人殺死了一個喬菲,一個張晝,加上姚向包,總共死了三個人。
可是此時他還是裝出驚慌失措的模樣,小聲問道:“又死了誰?”
丸子頭抹了把眼淚,娓娓道來:“昨天夜裡,一聲槍響,我嚇壞了,連忙打電話給張前輩。可是他的電話打不通,我就拉著和我一起的同事出去查看。”
“張前輩被人槍殺了,屍體就在屋裡,死狀很淒慘。我們隊出警不少人,又發現死者喬蘭的妹妹也出事了,她死在浴缸裡頭,身上全是野獸撕咬過的痕跡,手臂都斷在浴缸外頭,你說好端端的頒獎典禮,怎麼會有野獸啊……”
說著,丸子頭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畫麵,扭頭捂著嘴,像是想要乾嘔。
夏一回連忙扶她進衛生間,替她關上門。衛生間立即傳來翻天倒地的嘔吐聲。
屋子裡隻剩下夏一回與張清嶼兩人。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神情皆有些難看。
夏一回說:“喬菲是被狼人殺死的,所以屍體會有野獸撕咬的痕跡。張晝被獵人乾掉,所以是槍殺。”
張清嶼說:“昨天姚向包也死了。”
夏一回點頭說:“他是被票出去的,不出意料,應該是自殺。”
果不其然,待丸子頭吐完出來,重新落座,第一句話就是,“就在剛剛,主辦方姚向包跳樓了!”
看夏一回與張清嶼沉默,丸子頭著急的不得了,哭道:“網上都說這次頒獎典禮被惡魔給詛咒了,所以才會死這麼多人。乾我們這行的都不信牛鬼蛇神之說,可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真的是不信也得信了。”
“夏夏,你和張少先出去吧,不管怎麼說,先離開這個鬼地方。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夏一回說:“我們走不了。”
副本發生地就在這個頒獎地界,說不定一出這個大樓,電子音就會判定玩家是在消極遊戲,他們怎麼可能走的掉?
丸子頭默然,最後捂臉痛哭,“連前輩那麼厲害的人都死掉了,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嗚嗚嗚……”
在夏一回眼中,也許這是一個副本世界,但丸子頭就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她有思想,有私心,更會害怕。
所以一看見丸子頭哭,不擅長應付此類狀況的夏一回頓時有些頭疼。
他口不擇言的胡亂安慰,“沒事,你往好處想,不一定是被詛咒了,也許可能隻是連環殺人犯呢。”
丸子頭頓了一小下,哭的更厲害了。
夏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