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了一眼任務欄,目前為止任務並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是保護野花,找到另外四株野花,將它們合栽到同一處。
他的野花都被人調包了,還談何保護?難道這樣就算做任務失敗了嗎?
“我們現在怎麼辦?”梅有乾從空間裡掏出了一套新的軍裝外套,將自己身上的破布扯下來,換上了新衣服,沒一會兒他就從街邊的流浪漢重新變回了那個精氣神忒棒的帥氣大叔。
夏一回攥緊了手中的兩簇野花,在方才的半個小時裡,他接觸的活人就隻有梅有乾,若是野花真的被人調包了,那可能的人選也就隻有他一個人。
想到這裡,他不著痕跡看向梅有乾,心中的思緒萬千,眼神戒備且質疑。
梅有乾雖然性格大大咧咧的,但他粗中有細,不至於連旁人眼中的疑慮也看不出來。
他頓了頓,但是也沒有什麼惱羞成怒之類的情緒,隻是儘量的放平聲調,同夏一回解釋說:“老弟你先冷靜,如果你那邊電子音沒有出什麼提示,就說明任務進度沒有被耽擱。”
“我不知道你那邊的任務是什麼,我這邊反正是保護野花,找到另外四株並且栽種到一塊。嚴格說起來,他隻是說野花,並沒有說是什麼顏色的野花。”
“你也彆懷疑是不是被什麼人給調包了,這樣想純粹是自己在嚇自己。不如思考一下,方才是不是觸犯了什麼機製,導致這花自動的變了顏色。”
說完,梅有乾舉起雙手放在腦後,表示自己並沒有任何的敵意。
夏一回盯了他一會兒,最終妥協說:“好吧,不得不承認你說的是對的。”
經由梅有乾的這一番提點,夏一回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他在原地盤腿坐了一會,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在我們來這個教學樓之前,已經有玩家先一步來到了這裡。這個人有可能也是想要拿什麼東西,但最終失敗了,進而逃進這個黑洞,匆忙之中將自己的野花落在了教室裡麵。”
梅有乾深思了一會,點頭說:“我覺得可能性很大。”
擺在麵前的選擇貌似隻有一個,那就是緊緊跟著前人的步伐,向著洞的深處爬去。
兩人都是實乾派,一旦敲定了方向就不再遲疑。夏一回打頭,梅有乾斷尾,兩人一前一後的在黑洞中爬行。
爬行過程中,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洞的直徑在變化,原本這裡可以容納一個成年人很輕鬆的通過,但是現在,有些地方夏一回甚至要側著身子爬過去。
他的身材算瘦,但是身量並不算小,就連他都過得如此艱難,更彆提人高馬大的梅有乾了。絲毫不意外的說,後者有好幾次都卡在了黑洞裡邊,是夏一回連拖帶拽的將他弄了出來。
就這麼磕磕絆絆的爬行了二十多分鐘,環境越來越窄小,這說明離出口越來越近了。
“這個洞應該是純手工挖出來的,不像是暗道。”梅有乾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
夏一回頓了一下,其實這點他之前也注意到了。這個洞挖的坑坑窪窪的,中間還繞了好幾次彎路,瞧這個模樣,挖洞人的方向感應該不怎麼樣。
又向前爬了一段距離,前方總算出現了零星半點的光亮。
夏一回沒有遲疑,他放緩動作,緩緩靠近了洞口。
眼前的一切與想象中的有些不同。原本在他的想法裡,目的地應該依然是教學樓的某處,但很顯然,挖洞的人魄力十足,開個洞直接從教學樓挖到了食堂。
梅有乾捅了一下夏一回,似乎也想看看外麵的場景。
夏一回不敢貿然發出聲音,但他也沒有立即讓開,隻是輕輕搖了搖頭,矮著身子又往外邊看了兩眼。
洞口應該正巧在某個通風管道處,還有百葉窗樣式的排氣扇堵在洞口。
外邊熱氣騰騰的,大鍋爐就這麼架在炭火上頭,有人站在鍋爐前麵,從夏一回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清一雙女式高跟鞋與細小白嫩腳腕。
那鍋爐前的女人似乎在煮什麼東西,奇怪的是,夏一回並沒有聞到食物的香氣,他隻聞到了一股極其濃烈的鐵鏽氣味。
側身轉換角度,夏一回才明白這鐵鏽氣味從何而來。在那高跟鞋主人身邊,還有一雙女式運動鞋,這人似乎受了非常嚴重的傷,腳下都積了一灘小小的血液湖泊。剛才所聞到的鐵鏽氣味正是這血所傳出來的。
難不成這高跟鞋女人想把那個受了重傷的人……給活活煮了?
夏一回打了一個寒顫,正當他想要調轉角度看得更清楚時,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梅有乾竟然捅了他兩下,這兩下可不得了,正正巧捅在他大腿上的傷口。
本來傷口就有潰爛的征兆,哪裡承受的住這樣一下,夏一回條件反射的低呼一聲,待反應過來,趕忙閉上嘴。
不幸中的萬幸,這裡距離鍋爐還有段距離,高跟鞋女人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你戳到我的傷口了!”環境狹小,夏一回甚至不能扭頭往後看,他隻能用氣音控訴著梅有乾。
周身環境死寂了好幾秒,在夏一回眼中,這幾秒鐘就好似幾個光年那般漫長。
很久很久以後,好幾米開外的地方傳來梅有乾的聲音,“老弟你說什麼呢?我剛剛又被這個洞給卡的動不了,快過來拉老梅一把。”
“……”
夏一回手腳冰涼,如果不是梅有乾戳他的,那這洞中的第三人,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