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女裁判說的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 但其實她內心已經慌到不行。
被投入賭場鬼牌之前, 她還鬥誌昂揚準備大展身手。之前一切順利, 然而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直到女裁判遇見了夏一回, 大展身手的一顆心方才折損的丁點不剩。
她抿唇看向夏一回,心裡知道現在拚的是反應速度。她隻需要在夏一回的攻擊落到自己身上的那一瞬間出手便好,若是被打的無力還手, 那麼情況就糟糕了。
氣氛一時凝滯。
那群不懷好意的玩家早就被張清嶼乾掉,現在場內還剩下四人, 分彆是:強裝鎮定冷汗直流的女裁判、瑟瑟發抖縮到角落準備撿漏的精瘦男人、笑眯了一雙眼睛的夏一回,還有落後一步氣質出塵的張清嶼。
直播間觀眾屏住了呼吸,在這種時候已經沒有多少人還有閒心思去敲擊鍵盤,他們的一顆心全然吊在夏一回的身上。
萬眾矚目之間,夏一回終於動了。
他從空間中掏出了一把手術刀。
女裁判心臟幾乎要吊到嗓子眼,心跳如同擂鼓般一聲強過於一聲。
她的眼睛緊緊盯著夏一回手中的手術刀,大腦開始推算夏一回會從哪個方向開始攻擊。
左邊都是牆麵, 燈光在此處最為閃亮,走左邊的話最容易被看到破綻。右邊都是遊輪窗戶,風冷嗖嗖的灌進來,腳步聲聽不見,也沒有光亮……
還不等女裁判心中推算出合理的線路, 夏一回又開始了下一步動作。
女裁判渾身一寒, 立即從空間中掏出一個笨重且巨大的精鐵盾牌, 下意識擋住右半邊身子。
她看見夏一回抬起手腕, 伸直手臂,將手術刀換到了靠牆的那隻手。女裁判冷笑一聲,正準備隨著夏一回的動作將盾牌也換一邊,還不等她有所動作,接下來的一幕就讓她徹底傻眼了。
夏一回將手術刀遞給了張清嶼。
遞給了張清嶼。
給了張清嶼……
等等?他為什麼要把手術刀給張清嶼?!
女裁判一臉懵逼,直播間觀眾同樣也是一臉懵逼。
這不太像是夏一回的作風呀,一般遇到敵人,他可不會管團隊裡誰是腦力擔當,誰是武力擔當。隻要是戰鬥,他必定親身作戰,深刻奉行一切靠自己的硬道理。沒道理現在反倒將這個責任推給了張清嶼。
戰鬥之中不允許女裁判有太長時間的走神。
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夏張兩人便迅速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夏一回好像說了句什麼,張清嶼點了點頭,抬手便投擲出飛刀。
女裁判心中一凜,立即抬起盾牌擋住右半邊身體。
飛刀在空中劃過一個半圓,臨陣改變方向,衝著女裁判的左半邊身體襲來。
女裁判頓時瞠目結舌。
她差點忘記了,張清嶼還有一個控物技能!如此說來,這張盾牌無論擋在哪裡都已經沒有作用,遇見會拐彎的飛刀,女裁判隻有認命般抗下這一擊。
躲在盾牌後的眼神閃過一絲陰冷,女裁判暗暗在心中發誓,若是這一下無法讓她一擊斃命,那麼她就會掏出所有家底。
就算傷害不了夏一回,她也有的是辦法對付張清嶼!
直播間觀眾早已閉住呼吸,他們全神貫注的在想,如果張大神這一擊能夠劃破女裁判喉嚨的話,那麼應該、也許、大概可以完勝?
飛刀刀尖鋒利,在空中劃過一道冰涼的弧度,朝著女裁判左側麵迅速飛去,因為速度太快的緣故,它甚至還帶起了空氣的爆破音。
往左邊,隻會割到手臂!
女裁判心生歡喜,還沒等她的笑容展現在麵頰,她的笑意便猛的僵住。
飛刀並沒有劃到她的手臂,它隻是在周圍晃動了一圈,刀尖一挑便攔著脖子切割掉女裁判的頭發絲。
大/波浪卷發‘啪’的一聲掉落在地麵上,女裁判霎時由一個性感尤物變成滿頭碎毛的呆滯女青年。
這個時候她的後背已經染上一片冷汗,隱隱約約沾濕了衣襟。
女裁判現在有些搞不懂,夏一回與張清嶼在想些什麼,難道這次的飛刀攻擊隻是單純為了嚇唬她麼?切割掉頭發算個什麼事,頭發又不是不能再長啦。
直播間觀眾也百思不得其解,在一片困惑當中,有這樣一條彈幕飄過。
“張大神也不傻。這個女人,打又不能打,殺又可能不能一次性殺掉,這個情況還真是讓人困擾呢。”
看了一眼直播間彈幕,夏一回勾唇笑了一下,輕聲吐出一個字,“倒。”
女裁判愣神。
倒?什麼倒?
還不等她仔細思考這個字的含義,身後傳來一聲輕飄飄的碰擊聲音,女裁判回首一看,頓時明白夏一回是個什麼意思。
與此同時,她的臉色一片煞白,看向夏一回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你真是個瘋子!”
夏一回笑而不語,絲毫沒有被女裁判的話語影響到,他甚至悠哉的回了一句,“天乾物燥,你小心引火上身。”
在眾人身前,火光猛的閃現。
張清嶼那一手飛刀,其目標壓根就不在女裁判的頭發上,這個目標甚至都不在女裁判的身上。
方才夏一回與張清嶼說的話很簡單,那就是打破玻璃罩,點燃地上的羊絨毯。
豪華遊輪必定有防火措施,每個燭台周圍的玻璃罩就是防火措施的展現。
普通的飛刀攻擊壓根就擊不碎玻璃罩,所以夏一回才將手術刀交給張清嶼,囑咐他用技能使力。
貴族們為了高大上以及舒適,地毯用上了最易點燃的羊絨。燭台一靠近羊絨地毯,幾乎是下一秒鐘就蹭蹭蹭的冒出了火星子。
女裁判暗暗咬緊了牙,喝道:“把我燒死紅晶你也拿不到,而且這裡是船,行駛在海麵上的船,你莫不是瘋了?!”
“承蒙關愛,我可好的很。”夏一回的眼睛被火光映照的閃閃亮亮,他伸手指了指女裁判的腳,笑道:“你還是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女裁判心道不妙,順著夏一回手指方向向下一看,登時臉上的血色便褪去了大半。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足踝處裹上了一層用油紙包起來的物件,也許是因為靴子太厚,她竟然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腳上綁了一個東西。
雖然不太清楚那是什麼,但觀起模樣,興許是炸/藥一類的東西。
傷害分兩種,一種是直接攻擊,諸如張清嶼的飛刀攻擊,若是當時飛刀當真割傷了女裁判,那麼女裁判是有權利反擊的。
還有一種間接傷害要高明許多,例如這次著火。
雖然根本原因是夏張二人,但女裁判一沒被火燒傷,二則□□碰火必死無疑,她壓根就沒有辦法反擊,隻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麵吞。
稍有不慎,她今日真的有可能要折損於此。
意識到這個恐怖的事情,女裁判嚇得尖叫起來,一邊狼狽的避讓羊絨地攤上的火光,一邊還胡亂撕扯著腳上捆綁的物件。
副本的時間才過去兩分鐘不到,裡頭的情形早已瞬息萬變。
不少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都被夏一回這一手搞蒙了,他們茫然的敲擊鍵盤,問出心中的疑惑,大家幾番交流,總算是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經過。
“那個是真炸/藥麼,夏夏難道不怕女裁判爆炸的時候牽連自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