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回從空間掏出上幾個副本未使用完的注射針,木著臉說:“現在這瓶也無法稀釋,因為血清是注射進脈搏。你見過在葡萄糖裡邊加礦泉水紮針的?”
“所以說……”梅有乾看了眼辛燭。
辛燭扯了扯嘴角,接下了他下麵那句話,“我們之間還是隻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血清藥品在剛剛爭鬥的過程中不慎掉落在地,所幸藥瓶堅硬沒有任何損毀。現如今它就安安生生的躺在地上,沒有人去撿,也沒有人去碰,此時此刻它不像是救命良藥,倒更像是豺狼虎豹。
張清嶼拿出藥品物資,又用紗布想給夏一回纏頭,後者隨手扯開紗布說:“這麼小的口子浪費紗布乾嘛,等你包紮好,傷口基本上也愈合了。”
張清嶼動作一頓,盯著夏一回一動不動。
“……”
看著張清嶼清澈又透露一股淡淡堅持的眸子,夏一回瞬間繳械投降:“好吧好吧,你弄就是。”
張清嶼手下的動作很輕,但速度絲毫不慢,大約幾分鐘便簡易的給傷口做了個臨時處理。夏一回扶了扶額頭,也許是因為上過藥的緣故,方才那種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痛感終於輕微消退。
就在這時,‘轟’的一聲響震醒眾人。
後方岔路口被一批身材嬌小的爬行種突破,一路火花帶閃電,看著像電影裡的奇行種似的,極度駭人。要不是有第二道柵欄阻攔,估計這些爬行種已經爬到眾人跟前了。
梅有乾就近撿起血清,一邊朝鎖鏈橋跑一邊大驚失色說:“這麼小的洞它們是怎麼鑽進來的?”
夏一回緊緊跟在後頭,臉色難看到極點,說:“這些爬行種前身還未成年,估計就是一群六七歲的小孩子。”
梅有乾麵如菜色:“……真是造孽。”
到了鎖鏈橋邊,新的問題來臨。
夏一回扭頭看向張清嶼說:“你的技能可以帶人過橋嗎?”
張清嶼估算了下距離與斜角弧度,搖頭說:“帶不了三個。”
夏一回說:“來回分開帶的話呢?”
張清嶼說:“可以試試。”
兩人交談的間隙,周遭可以說是一片混亂。
鎖鏈下方的爬行種就像是聞到腥味的貓一般,爪子不停的在岩壁上抓撓,想要跳上來。另一側,柵欄無法抵禦太久的爬行種,不一會就有漏網之魚溜了進來,咆哮著向眾人衝來。
辛燭攔在最後,一臉狠色剛準備放技能,梅有乾一把將他的領子提溜的往後推,大叫道:“沒有被感染的先走!”
頓了頓,他看向辛燭,淒慘笑說:“我說過比你大一輪,你的小心思瞞不過我。之前你故意激怒我,為的不就是想死麼?在這一點上你可彆想如願。”
辛燭表情凝滯了一瞬間,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便被梅有乾一腳踹開,由於慣性踉蹌的跑向鎖鏈橋。
腳底踏在鎖鏈橋上的那一刻,夏一回的心幾乎是霎時間偏移了一瞬。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不友好,鎖鏈橋腐朽十分嚴重,看起來支撐不了多久,馬上就會掉落下去。除此之外,身邊沒有任何可以攙扶的物件,唯一能起到作用的隻有自身的平衡力。
‘呲’的一下,夏一回腳底打滑,幾乎要整個人喂到爬行種的嘴巴裡去,好在身後的張清嶼眼疾手快,一下子就伸手將他拽了回來。
在張清嶼的幫助下,這一路也算是走的有驚無險。
緊隨其後的辛燭雖腳步虛浮,走的卻極快,相應的腳底打滑的次數比夏一回也要更多。到了鎖鏈末端時,他甚至由於分心一腳直接踏空,上半身於危機中抓緊鎖鏈,下半身卻在空中飄蕩。
爬行種興奮的撲了上去,又是抓又是撓的,看著極其恐怖。好在辛燭的反應奇快,自顧自的蜷縮起來,翻回鎖鏈,繼續走下半程。
期間堪稱驚心動魄,承擔了夏一回與張清嶼的重量以後,那鎖鏈本就是強弩之末,再加上一個辛燭,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斷掉。
好在這條鎖鏈還是極度得勁,好歹還是堅持到辛燭平安落地。
這個時候已經有愈來愈多的爬行種闖了進來,梅有乾一麵艱難拿槍抗敵,一麵焦急的踏上鎖鏈橋。
咣嗤咣嗤——
鎖鏈在發出哀嚎。
橋堅持了不到幾秒鐘,就猛然斷裂,梅有乾差點直接摔到爬行種浪潮中。他自身反應快,在橋斷的前幾秒鐘覺察到不對勁,又反身往回跑,險而又險的扒在斷崖上。
眾人焦急程度絲毫不減,見狀還想再救,哪知梅有乾卻像忽然打了雞血一般,憑借自己的力量好不容易爬上去,左手持槍應敵,右手又用儘全力向辛燭甩了一個東西。
梅有乾喊道:“白毛,血清給你。”
辛燭接住血清,麵色慘白神情十分複雜。
夏一回大聲喊:“你再撐一會兒,我們想辦法救你過來!”
槍林彈雨中,梅有乾頭也不回,語氣帶笑說:“老梅我實在是太無用,戰鬥中老是拖後腿,智力上也幫不到什麼忙,不過……”
頓了頓,他的笑聲染上一絲心酸:“給你們斷後,老梅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梅有乾自顧自大笑幾聲壯膽,背對著夏一回等人一把摘開脖子上的絲巾。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陣妖風,吹的爬行種東倒西歪,最後悉數被梅有乾脖子上的洞生生‘吃’了下去。
霎時間地動山搖,石壁上有石頭掉落,將鎖鏈另一半的口子儘數掩埋。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在場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夏一回下意識的抬起腕表看了一眼,待看清表盤麵,他隻覺得眼前發黑,頭腦一陣眩暈,有一種極度不真實的感覺。
表盤上顯示,對麵的綠燈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