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三根頭發,仍舊隨意灑落在符篆上。
時落太過風淡雲輕,看熱鬨的人竟都慢慢沉靜下來,無人開口,這一方天地一時無比寂靜。
他們全神貫注地看著時落。
“喚你孩子的名字,大名。”時落跟婦人說,“誠心些。”
莫說古代,就是現在,許多孩子被嚇著,家人都會拿著孩子的貼身衣物,在孩子被嚇著的地方大聲喊孩子的名字,讓他們快回來,這叫“叫魂。”
“張成,張成,張成——”婦人喊得一聲比一聲大,幾乎是含著血氣。
就在婦人邊哭邊喊時,符篆上的頭發竟慢慢動了起來。
這處圍著好幾圈的人,又無風,好好的頭發竟然緩慢的開始挪動,像是有人在拖著頭發動,仔細看去,這幾根頭發竟然不是胡亂動彈,卻是有規律的。
隻是外行的人看不懂。
最開始是婦人長些的頭發緩慢挪動,原本隨意灑落在符篆上的頭發竟漸漸朝一處靠攏,而後發根直指一處。
三根胎發再開始緩慢朝長發移動。
這一幕太過玄幻,周圍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呼吸重一點就將頭發吹歪了,那婦人乾脆捂著嘴,眼淚嘩啦啦地無聲往下掉,她不打擾時落。
隻是胎發並未跟長發一樣有序的動,幅度也小許多,約莫一分鐘左右,便停在長發不遠處,不再動彈,三根胎發也不如長發有序地挪動。
時落抬頭看向婦人。
婦人還是不敢說話,她直接跪在時落麵前,想朝時落身後,又怕擾了大師。
時落將人扶起來,說道:“胎發在動,你孩子還活著。”
婦人一下子哭出聲來。
這麼多年她眼淚都快哭乾了,可沒有哪一次跟這次一樣嚎啕,她將這些年的苦痛心酸跟壓抑全部發泄出來,整個人都抑製不住的在抽搐。
“你的孩子在西南方向。”時落又掃了一眼符篆,跟婦人說,“離這裡約莫兩千裡。”
“具體在哪個角落還得你自己去尋。”
“大師,真,你說的是真,真的?”婦人忙抹掉眼淚,雖然大師沒說她的孩子具體在哪個省份,哪個市,可有大師說的兩點,她找起來就容易的多了,婦人不敢再求更詳細的地址。
若換成彆人,肯定是要模棱兩可說幾句,一是不能毀了自己的招牌,二是這種事無絕對。
時落卻點了點頭,“真的。”
“早些去吧。”時落從婦人拿出來的錢裡抽出一百塊,對婦人說:“這就夠了。”
婦人捂著嘴又要下跪,卻被時落穩穩地拖住了手肘。
彆看時落瘦弱,力氣卻不小,婦人一百多斤的體重,愣是被時落架住了,沒跪下去。
“去吧。”時落又催了一句。
婦人離開人群,遠遠地朝時落所在的方向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頭,額頭都磕出血來。
時落這一手鎮住了看熱鬨的人,尤其是剛才還奚落她的大媽跟大爺,大媽臉漲紅,忙將三百塊塞到時落手裡,一邊告饒,“大師,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彆跟我一般見識,這是三百塊錢,大師您幫我算算。”
這會兒她不敢問時落為什麼隻收那婦人一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