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她才壓下恐懼跟恨意,悄悄出了門。
等下了樓,江伊諾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抱頭痛哭,正哭的厲害,緊攥在手裡的電話響起。
她看了眼來電的人,接通電話,張口就說:“趙姐,我該怎麼辦?時小姐說的是真的,朱梓枊她,她拍了我的照,還發到網上賣,她怎麼能這麼惡毒?”
趙姐就是今天跟她一起領著時落去套房的服務員。
江伊諾邊說邊哭,等話落,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
那頭趙姐說了什麼,江伊諾哭聲一頓,問:“時小姐真的會幫我?”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趙姐要冷靜些,她建議道:“不如先給曲哥打個電話,這會兒明總正送時小姐回家,曲哥也跟著,要打得趁早,要不然時小姐回了家,明總說不定不願時小姐摻和這事。”
“那我打,我現在打。”江伊諾已經六神無主。
她並沒有曲愛國的電話,隻能先問經理要,然後再打給曲愛國。
曲愛國接到電話時,車子還在半路。
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堵的厲害,去的時候花了一個半小時,回來起碼得兩個多小時。
車內,曲愛國有些猶豫,他坐在副駕座上,透過後視鏡,欲言又止地朝時落看。
“你有事?”明旬先注意到曲愛國的視線,他掃了一眼對方,淡聲問。
“有事,不,不是我有事,是小江有事,小江想找時小姐。”說來也是奇怪,明總臉上總是帶著笑的,他也極少發火,更不會苛待手下員工,可每每明總收斂了笑,曲愛國心裡就突突的,不敢跟明總對視。
小江哭的太慘了,她求著自己將電話給時落,曲愛國那顆熱於助人的心還是戰勝了恐懼,顫顫巍巍地將電話遞給了時落。
時落沒多問,直接接了電話,放在耳邊,“喂。”
她安靜地聽著對麵說完,隻跟對麵說了一句話,“你等著。”
而後將電話還給曲愛國,時落側頭跟明旬說:“先去一趟吧。”
明旬自是無有不應。
等下個紅綠燈,司機聽曲愛國的指揮,掉轉車頭,往江伊諾租住的房子駛去。
江伊諾沒想到明總竟然也跟著過來,她這會兒也顧不得緊張,隻巴巴地看著時落,哭道:“時小姐,我沒想到她能做出這種事,我想報警,可我被拍的那些照片怎麼辦?以後我還怎麼有臉見人?”
不過幾句話,明旬已經猜出江伊諾身上發生的事,他跟時落並肩而站,問時落,“我先回避?”
時落沒應,她不是當事人,不知道江伊諾會不會介意,便反問江伊諾,“你覺得明旬需要回避嗎?”
明總已經猜出來了,回不回避都無所謂,她搖頭,“不用回避,明總您隨意。”
“人呢?”時落問江伊諾。
“在,在樓上。”江伊諾沒料到時落連寒暄都沒有,直奔主題,她指著樓上回道。
“帶路吧。”見江伊諾跟沒頭蒼蠅似的,時落又跟她說:“打電話報警吧。”
“可,可我的那些照片。”江伊諾臉色蒼白,這事要鬨開,她沒臉再見親人朋友,她父母也會遭人指指點點。
“這事是你的錯嗎?”時落停下腳步,黑白分明的眸子靜靜看人的時候,總讓人也跟著冷靜下來,時落知道江伊諾的顧慮,她不解地問道。
江伊諾搖頭。
“既然不是你的錯,為何你會覺得自己沒臉見人?”
“我知道,是世人的目光。”時落又說,“可事已至此,我無法改變那些人的記憶,你隻能自己堅強,你現在要做的是及時止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