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找到你那玉郎?”時落無法理解女鬼的深情厚誼。
這世間感情當真是有千百種。
前幾天遇到的張奎死都要拉著徐露露一起,明知道徐露露心並不在他身上,他也不在乎。
今天這女鬼又讓時落開了眼。
一個人真的能等另一人上百年?
時落不關心女鬼對那玉郎到底有多深情厚誼,她大可以滅了這女鬼,隻是師父說過,正如人類有善惡之分,遇著鬼魂也不能一棍子全打死。
若一杆子打死,則有違道法自然。
“不見著玉郎,我無法瞑目。”女鬼肯定地說:“我與玉郎兩情相悅,隻是玉郎身為王家嫡子,又怎能娶一個丫鬟做夫人?王夫人趁著玉郎回鄉科考,擅自替他定下了妻子,玉郎回來後自然不同意,他說過要娶我做夫人的。”
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玉郎拒絕不了,她更無身份地位。
王夫人覺得她蠱惑了玉郎,還想將她發賣了。
兩個年輕人便決定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處。
趁著夜裡,兩人手牽著手往玉帶河裡走。
她死了。
再睜眼,玉郎卻不見了。
女鬼眸子迸出精光,她灼灼望向時落,“大師,你道法高深,你肯定能幫我找到玉郎的,大師,隻要你幫了我跟玉郎,我肯定不給你惹麻煩,我跟玉郎會直接入輪回的。”
女鬼提著擋在前麵的小鬼,扔到一旁,自己撲上去,想抱住時落的腿。
時落忙拉著明旬避開。
女鬼訕訕地說:“大師,你行行好,就成全我與玉郎吧。”
“他的生辰八字。”她既打開了罐子的封禁,就有責任將這些鬼魂送入輪回,不讓他們在世間徘徊。
女鬼還曾偷偷拿了自己的八字跟玉郎的八字去寺院合過,說是天作之合,這麼多年她還記得清楚。
時落掐指一算,而後看著女鬼,“你確定?”
“當然,玉郎的生辰八字與我的極相配,我不可能記錯。”女鬼迫切地問,“怎麼樣?玉郎是不是也沒有入輪回?他在哪裡等我?”
時落同情地看著女鬼,“這八字乃壽終正寢之相,且早入了輪回。”
“怎麼可能呢?”女鬼用力敲著腦袋,又重複了一遍:“天啟三十四年,玉郎的生辰是甲子年,丙申月,辛卯日,壬戌時,沒錯啊,是這個八字,我一直記著。”
“大師,你再給我算一遍,你肯定算錯了。”這八字她做鬼都忘不了,她覺得是時落道法不深,算錯了。
時落歎了口氣,“這是最容易的測八字,我怎會錯?”
女鬼定定看著時落,似哭似笑地問了一遍,“壽終正寢?”
“是。”
“玉郎明明與我一起下了河,他怎會沒死呢?我們說好了要同生共死的。”女鬼死死拽著自己的頭發,終是哭了出來,“怪不得人人都說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