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廚房,又洗了澡,將近十點。
程怡星招呼時落過去,“落落,你每天睡在沙發上不舒服。”
程怡星租的是單身公寓,客廳小,沙發也小,時落晚上睡在上頭都伸不直腿,長久下去,睡眠肯定有影響,她乾脆又給時落買了張折疊床,不占多大地方,睡著比沙發要舒服點。
她先前跟時落說了好幾回,時落都不願與她去臥室睡。
不過時落正好要與她程怡星說了搬出去的事。
她要修煉,每隔半月左右就要畫一次符,她與彆人畫符的狀態不同,上回隻一天,在山上時她一個日夜不出門是常事,多的時候甚至三四天都不會踏出房門一步,連老頭的飯都是提前做好的,不過事先做好的飯菜即便在山上也最多能吃兩天,老頭第三天通常就躺在他門外,不吃不喝,他寧願餓著也不自己動手,等時落出來後,老頭都快老淚縱橫了。
時落知道老頭是在外頭替她護法。
除了老頭,無人知道,哪怕隻符籙一項,若是做到極致,也會招來天雷,他們住的偏僻,哪怕招來天雷,也無人知曉,上回畫了一天,隻是常見的符籙,是以並未招來異象,每每她琢磨出一種新的符,天雷必不會放過她,她如今要照看明旬的身體,不可能一直不琢磨新的符籙,到時若招來天雷,在這人來人往的小區,必然會引起慌亂。
另外便是她早晚要接師父過來,總不能還住程怡星家。
方才吃飯前她跟明旬通了電話,明旬將她的獎勵由符籙換成錢的事與她說了,不知道是不是明旬在其中運作,反正錢給了不少。
足有二十萬。
她再努努力,足夠租一個小些的房子了,離市區遠沒關係,她要的就是僻靜,最好是無人敢靠近的鬼屋,房子大,還便宜。
時落越想越覺得可行。
時落跟程怡星提了要搬出去這事,程怡星一陣鬼哭狼嚎,驚的樓下都上來敲門。
“落落,你要是覺得住在客廳不舒服,那你住我房間,我在客廳睡,我睡哪都行的,你彆走。”程怡星緊緊挨著時落坐著,她覺得有落落在,整個房間都多了人氣,落落雖話不多,但是能看著她,自己都覺得溫暖。
想到時落要走,程怡星就一陣失落,她滿臉茫然,“落落,不走不行嗎?”
“你我本也是萍水相逢,救你是舉手之勞,借住你的房子卻是我無奈之舉,如今我對上京熟悉了些,自是不會再打擾你。”時落知道程怡星將自己當成朋友。
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她還是習慣了一人,也不會因為程怡星想與她一起住就委屈自己。
“落落,這麼久,你都沒將我當成朋友嗎?”程怡星有些受傷。
時落看著她,有些無奈,“你是我朋友。”
但朋友也該有界限。
當初她來上京,縱使沒有程怡星,她也能活下來,程怡星幫了她許多,她心存感激,也會儘量報答,但她隻會用自己舒適的方式報答程怡星。
“可是你要搬走,我怎麼辦?”程怡星自己都沒想到,還不到一個月時間,她已經習慣了時落在家裡。
“你本來也是一人。”時落點出事實。
程怡星慢慢坐直了身體,手也從時落的臂彎中抽出。
她到底還是難過了。
“我先睡了。”程怡星起身,快步離開,不知道是在逃避時落,還是時落說的話。
歎了口氣,時落卻並未多糾結。
她是老頭養大的,性子像極了老頭。
老頭說過,人跟人之間的緣分很奇妙,有人白首如新,有人傾蓋如故,不管哪種感情,來了便坦然接受,走了也莫要強求。
萬事莫要讓自己失態。
月上中天時,時落仍舊盤腿坐在陽台上,吸收月華灑下的靈力。
她修煉的速度比上回更快了。
然,就在她閉目運轉靈力兩個周天後,時落倏地睜開眼,她起身,輕巧來到客廳,換好衣裳,又輕手帶上門,直奔上京鬨市之外。
哪怕淩晨三四點,上京街上的人跟車還是不少,不過出租車比白天好打。
等了約莫十分鐘,便有一輛車子停在時落麵前。
司機是一位中年男人,他看了時落一眼,“小姑娘,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出門?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