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一早準備好的包袱打開,從裡頭拿出一疊符籙,準備係上包袱時,手一頓,又將老頭給她的法器帶上。
這法器是一支直徑足有四五厘米長的狼毫。
時落也不知道這狼毫到底是何種材質做的,不似竹,不似木,顏色深棕,材質堅硬。
按老頭的說法,這可是一件難得的法器,卻又不是所有修道者都能用的。
想要發揮狼毫全部法力,先得身負靈力,還得有極強的製符本事。
老頭笑說這狼毫好似專門為時落量身定製的。
不過時落從沒用到過。
她不知威力到底如何。
“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能不能讓它在這裡先呆兩天?”時落說的是一直蹭在她腳邊的小黑貓。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它的。”程怡星一早注意到這隻黑貓,她蹲下,伸手,想摸一摸小黑貓。
喵嗚——
小黑貓躬身,朝程怡星低吼,拒絕她碰觸。
“它脾氣不太好。”彆看這黑貓在自己麵前溫順聽話,實則高傲的很,恐怕都是看不起人類的,時落有些頭疼。
“剛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有些不適也是能理解。”程怡星以為這是時落撿回來的流浪貓,想自己養,她問:“要不要我去買點貓砂跟貓糧?還有貓玩具之類的?”
“不用,它大概不吃那些。”時落覺得小黑貓更大概率是看不上普通貓的吃食跟玩具。
“你先在這裡呆著,我還有事要做,不便帶你。”時落揉了揉小黑貓的腦袋,說出的話卻不容拒絕,“你莫要將這裡弄亂,這是朋友家,你若再破壞,我就真的沒錢賠了。”
等明旬將修車的賬單給她,時落打算跟明旬商量一下,能不能分期付款。
小黑貓叫了一聲。
本以為它還要想法子跟著自己,誰料小東西隻是在時落掌心蹭了蹭,而後後腿一蹬,跳上沙發,鼻頭到處嗅,最後在時落常躺的一側趴下。
“無需特意照看它。”時落走前提醒程怡星。
程怡星還在黑貓能聽懂人話的震驚當中,愣愣點頭。
看著時落下來,徐家人臉上是欣喜,但又帶著時落看不懂的複雜。
時落沒興趣探究他們的想法。
上了徐家的車,一行人往醫院趕去。
為了讓時落方便做法,徐家人將徐露露也轉到了第一人民醫院。
加上徐家兩個兒子,徐家昏迷的一共四人,這引起了醫院專家的注意,可無論怎麼檢查,除了身體各個器官功能一日比一日衰弱外,他們身體並無異樣。
四個人的病房挨著的,不過徐家兩個兒子一間,徐大伯一間,徐露露一間。
因徐家大伯昏迷時間最久,按醫生的說法,這麼沒有緣由的衰弱下去,恐怕連一周都撐不到,徐家三人便先帶時落去徐家大伯病房。
病床上躺著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因為躺的時間久,身體瘦弱乾枯,乍一看,竟不像個活人。
擔心時落害怕,徐家大伯母忙解釋,“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就是躺久了,沒法子吃飯,身體有點萎縮。”
她甚至拿出手機,調出徐家大伯生病前的照片,放在時落眼前。
照片中是個看著與普通人無異的微胖男人。
時落原本隻是隨意掃了一眼,隨即眸子一定,她問:“這是什麼時候拍的?”
就是前兩年,有一回我們全家出去旅遊拍的。
時落又淡漠地收回視線,她走到病床邊,打量病床上的男人。
“徐良才?”時落問。
徐家大伯母忙點頭,語氣有些激動。
時落並沒跟彆的大師一樣,看一眼就神色大變,一句話不敢多說就奪門而逃,時落沒走,是不是就能救她的孩子?
“徐良才,年五十四,二十五歲娶妻,一生有四子,小時家境寬裕,十五歲那年家族破產,此後潦倒。”說到此處,時落話音微頓,“鼻主富貴,此人鼻梁塌,鼻寬翼,既不聚財,也不斂財,而此人卻中年富有——”
“且身染極重陰氣跟濁氣。”
時落最後問了一句,“盜墓起家的吧?”
病房內還神誌清醒的三人隻覺腦中一陣轟鳴。
“不光盜了墓主的財物,甚至對墓主屍首行不恥之事。”時落湊近了床上的人,而後冷笑,“對過世之人尚且不敬,對活人自是更惡劣,你們不該找我來,不如直接找警察吧。”
時落短促地吸了口氣,她上午才從警察局出來,實在不想再進去了。
“大師,不是這樣的,老徐他這些年一直在做慈善,他對人和善,大家都感激他。”徐家大伯母忙解釋,隻是顫抖的嗓音還是出賣了她心底的不安。
“做了那麼多缺德事,他不做些善事,又怎會活到今天?”
“等一等。”徐母這時候突然出聲,她問時落,“他有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