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病症是由毒素引起的神經紊亂,之後並未得到有效治療,病情日益加重,便是我也不可能讓她立即恢複,我隻能在她的記憶中加入你,你是她最在乎的人,她記得你的時候越多,清醒的時候便越多。”時落又跟伍鐘敬細細解釋了一遍。
伍鐘敬偏陰柔的麵龐浮現滿滿對母親的孺慕,“無論多久,我都可以等,大師,除了給我母親記憶,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儘量多抽時間陪陪她。”時落撥了撥掌心的琉璃珠子,“我會複製你過去二十年的記憶。”
伍鐘敬有些為難,他倒不是不願意,隻是他做過的事有些不能讓他母親知曉。
他在母親眼中一直是個陽光開朗的孩子。
“你放心,我隻會複製你願意讓你母親看到的一麵。”時落沒有探究彆人隱私的癖好,“當然,我也不會看到。”
“大師一眼就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他是什麼樣的人大師恐怕早在第一眼看到他時就一清二楚。
琉璃珠子再次抵在伍鐘敬的眉心。
抽取複製記憶的過程並不好受,伍鐘敬卻麵不改色,他的手仍舊虛虛地握著病床上的女人。
等時落拿開琉璃珠子,伍鐘敬神情有些恍惚。
時落抽取複製的時候,二十年的記憶又在他腦中過了一遍,他一時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休息一個小時就會好。”時落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伍鐘敬很快神清氣明。
她再將伍鐘敬的記憶注入顧清的眉心。
還在睡夢中的女人小聲呢喃兒子的小名。
“等她能喝藥了,再帶她去明家的醫院,去找卜醫生,你母親病了許多年,需要好好調養。”
時落起身,“若她有不妥,你打我電話。”
伍鐘敬本來就想著要跟時落要個聯係方式,他忙記下時落的電話號。
床上的女人一時半會兒不會醒來,時落沒有多呆,她起身,與伍鐘敬告辭。
伍鐘敬將時落帶來,自然要將時落送回去。
隻是兩人才到療養院門口,時落一眼看到不遠處停著的黑色轎車。
是明旬平時乘坐的那輛。
此刻車窗降到最下麵,明旬坐在靠療養院大門的這一邊,暖陽灑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讓他有一種彆樣的俊美。
似有所感,在時落出現的刹那,明旬抬頭,朝門口看來。
原本緊抿的嘴角勾了勾,眼底柔情刹那間比那陽光都耀目。
隻是這濃烈的感情很快又被斂入眼底最深處,無人能探知。
時落跟他招手,加快腳步走過去。
明旬打開車門,也下了車。
“落落,你怎麼樣?”明旬將手中還溫熱的奶茶遞給她。
奶茶管子已經插好,時落喝了一口,一臉滿足。
“我很好。”時落喜滋滋地跟明旬說,“我幫他,他答應將伍家的公司送給你。”
明旬詫異地看著時落,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
“怎麼了?”時落奶茶喝了一半,沒聽到明旬的聲音,她抬頭,端詳明旬臉上的表情,“我做錯了?”
明旬堪堪穩住幾乎要控製不住的心跳,他上前一步,抬手,將時落攬在懷裡,“落落,謝謝你。”
謝謝你出現在我貧瘠又枯燥的生命裡。
謝謝你在還沒喜歡我時就對我這麼好。
時落身體有一瞬間的緊繃,她不習慣跟人靠的這麼近,隻是明旬身上的味道她熟悉,時落這才慢慢放鬆,她抬手,拍拍明旬的背,“不客氣,你多給我買幾杯奶茶就好了。”
明旬買的奶茶味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