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落不再做聲,低頭,一碗藥膳很快見了底。
明老爺子跟老頭看著兩小年輕的互動,表情截然不同,明老爺子喜不自勝,恨不得當場表演一個消失,好將這處空間留給兩個年輕人。
老頭同樣想消失,他隻想來一個眼不見為淨。
他養了十幾年的好白菜眼看著就要被豬拱了,他高興不起來。
明旬夾了一塊荷花酥,放在時落麵前的碟子裡,“嘗嘗味道,這是酒店新琢磨出來的口味。”
時落嘴裡一股子藥味,荷花酥正好可以壓壓味,她這會兒對明旬更感激了。
吃完荷花酥,嘴裡的藥味總算被衝淡了些。
明旬又催著她再吃些粥。
時落為難,正想找理由,電話卻在這時響了。
往常這個時間點,極少有人給她打電話。
上頭一串陌生的號。
電話接通,卻是伍家老二伍鐘海。
“大師,我查出來了,我媽中的是曼陀羅的毒。”那頭,伍鐘敬已經平複過心情,可再提及時,仍舊湧出滿腔怒意,他把電話攥的咯吱咯吱響。
曼陀羅渾身帶毒,種子的毒性尤甚,食之可致人在短時間內死亡,便是少量,也會刺激神經係統,讓人產生幻覺,嚴重者會痙攣,最終昏迷死亡。
那女人用的極少量,她不敢直接讓他媽中毒而亡,這樣很容易就會被檢查出。
“你當如何?”哪怕伍鐘敬儘量緩和語氣,仍舊不妨礙時落聽出話中的蠢蠢欲動,她問道,“你要報複的人已經死了。”
“她的女兒還沒死。”伍鐘敬捏著拳頭,低聲說。
時落抬頭看明旬。
對伍家哪個媽生出哪個孩子,她一無所知。
明旬在桌上寫了一個三。
伍家第一個夫人生了大兒子,第二個夫人生了二兒子,第三個夫人生了大女兒,四夫人生了三兒子。
“我可以讓她女兒與她一樣下場。”伍鐘敬陰狠地開口。
他有的是法子讓這對母女地下相見去。
“若是這般做了,你固然可以摘得乾淨,隻是人在做天在看,你逃不了天道懲罰。”
“她女兒也不是無辜的。”伍鐘敬並未將那女人的女兒當成親人。
伍家幾個孩子都是狠人,甚至包括大女兒。
他那位好妹妹手段比她媽有過之而無不及。
時落不擅長說服伍鐘敬這種心裡有成算的人。
她停頓片刻,又朝明旬看。
哪怕沒聽到兩人的聊天內容,明旬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他朝時落伸手。
時落將電話遞給他。
“伍二公子,無論你有何打算,那都是你自己的事,你無需跟落落報備。”明旬卻不客氣的多,“落落救了你母親,是她善良,你彆再拿她的善良當你報仇的後盾。”
“我不允許。”明旬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