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賀家這天是曲愛國開車送的。
時落到時,賀家老爺子帶著幾個後輩等在彆墅門口。
賀老爺子跟明老爺子同輩,不過身體卻不如明老爺子健朗,且最近兩年賀家生意不好,原本已經退居幕後的賀老爺子再次出山,他操勞許多,這段時間更是纏綿病榻,時落今天來,賀老爺子勉強撐著起來迎接。
遠遠見著車子,賀老爺子在一個年輕後輩的攙扶下,上前幾步。
車子停下。
賀老爺子拍了拍攙扶他的年輕人,“快,去給大師開門。”
上回明家舉辦宴會,賀家也有人參宴,那時候老爺子身體不適,便沒去。
聽了家裡人說時落年輕,在見到時落時,賀老爺子還是驚了一下。
不過他還是恭敬地跟時落打招呼,“勞煩大師跑一趟了。”
時落視線依次從賀家人臉上掃過。
賀家無大惡之人。
值得一救。
她沒多話,對賀老爺子說:“帶路吧。”
時落又解釋了一句,“先看你們家的風水。”
賀老爺子忙應聲,想親自帶時落進去。
太過激動,老爺子眼前陣陣發黑,攙扶著他的年輕人急聲說:“祖父,您怎麼了?”
賀老爺子擺手,不想耽誤時落的事。
這老爺子已經是油儘燈枯之相。
他放心不下自己一手創辦的家業,也怕後輩子孫守不住,這才一再操心,這也加速了他身體的衰敗。
若繼續下去,恐怕沒兩月好活。
“我雖不能延長你過多的壽命,不過卻能減輕些你的痛苦。”人老了總會有各種病痛,時落觀賀老爺子也是心善之人,時落便幫他一把。
她朝老爺子遞過去一個瓷瓶,“一月一粒。”
“共有十二粒。”
賀老爺子抬眼看時落,而後感歎:“大師果然是高人。”
他已經被下過好幾回病危通知了,醫生說了,讓他放寬心,彆操勞,好好休養的話,能活半年到一年時間。
賀家幾個小輩也聽懂了時落的話,扶著賀老先生的年輕人想開口。
請時落救他祖父。
明老爺子氣色可見的好,他們都看在眼裡。
卻被老爺子按住了手。
賀老爺子卻看得開,他說:“能活到如今,我已經知足,大師幫我減輕痛苦,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他跟明老爺子不一樣,他早年遭過難,身體本就不如明老爺子。
攙著賀老爺子的是賀家孫子輩中能力最出眾的一位,名叫賀奕,也最得賀老爺子看重。
他們祖孫跟明家祖孫情形差不多,不過賀奕之所以長在老爺子膝下,隻因賀奕父母雙亡,老爺子心疼他。
賀老爺子能想得開最好。
時落頷首。
一行人進了彆墅。
“想必你們先前已經找過天師看過家裡風水了。”轉了一圈後,時落肯定地說。
賀家的房屋格局,物件擺放都恰到好處,顯然是被指點過的。
“且那位天師還為你們設了聚財陣。”
賀老爺子回道:“大師所言不假,在一年多前,我們家接二連三地遭遇生意危機,我找了一位姓趙的天師來看家裡的風水,那趙天師還說可以為我們設一個聚財陣。”
當然,趙天師收到的報酬也是可觀的。
老爺子又苦笑,“這聚財陣是設了,隻是沒什麼用處。”
他們家業已經大幅度縮水,再繼續虧損下去,賀家很快就會消失在上京。
“這聚財陣隻是個形式。”時落走過去,停在彆墅最東麵一間房門口,她吩咐跟過來的賀家小輩,“打開。”
“快開門。”賀老爺子催促。
聚財陣就設在這間房。
賀老爺子沒說的是,那位趙天師在設了陣法後,再三提醒他們,這件屋子不能讓人隨便進出,否則會破壞了陣法。
雖然這聚財陣並沒有替賀家守住財,賀老爺子還是存了僥幸,不讓家裡人進這間房。
“這聚財陣無甚效用”時落看了一眼,再次肯定地說。
她進門。
賀家人還呆在門口,沒時落允許,他們不敢進。
“進吧。”時落卻說,“這裡沒有不能進一說。”
賀老爺子讓賀奕扶著他進屋,又讓其他人都在門口等著。
房間地上,羅盤,龍龜,金蟾,葫蘆,麒麟俱全。
時落隨意挪動了一下龍龜跟金蟾的位置,她抬頭問賀老爺子,“有得便要有失,今日我替你們改了這聚財陣,這陣法生成,你們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老爺子緊張地問:“大師,我們需要付出什麼?”
“健康。”時落環顧一圈,“後輩的健康。”
老爺子搖頭,“大師,我不能拿後輩的健康換財富。”
“祖父,我可以——”賀奕開口。
他知道祖父多在意自己親手掙下的這份家業。
對於祖父這樣白手起家的人來說,他的家業就與他的孩子一樣,甚至比他幾個孩子還重要,這些都是他親手,一點點建立的。
“胡說。”賀老爺子打斷他的話,“我說了不用就不用。”
賀家其餘幾個後輩不在賀老爺子跟前長大,多少都是有點小心思的,他們自是不願拿健康換財富,還是為彆人換的。
“我的話還沒說完。”時落繼續,“隻是會一時失了健康,我會幫他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