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癱瘓了的兄弟,婦人若不想眼睜睜看著他死,便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她固然也可請人照看,隻是請人照看一個癱瘓的人可不便宜,況且這癱瘓的人還性格古怪。
婦人自己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如今再加一個癱瘓的弟弟,婦人日後的日子可以預見的一團糟。
婦人手機滑落呆呆地看著前方。
男人撿起摔破的手機,心裡也生出不詳的預感,“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你爸媽出了事?還是你弟弟又作妖了?”
婦人眼淚流了滿臉,“我爸媽沒了,我弟弟癱瘓了。”
男人隻覺得肩頭一下子重了,他不自覺地揉揉肩。
而後抓著妻子的胳膊,就要往回走“我們去找那位大師,求大師幫幫我們。”
經過這幾番的驗證,男人極信任時落。
妻子放不下兄弟,他可以預見以後的日子會有多少爭吵。
婦人卻站在原地,“晚了,大師剛才就說晚了,不行,我要去見我爸媽最後一麵。”
話落,婦人抬腳就走。
男人也知道在妻子心裡,嶽父嶽母雖然偏心小舅子,可嶽父嶽母到底也沒有苛待過她,父母沒了,最傷心的也隻有她了。
“我跟你一起回去。”男人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這一對腳步匆匆的夫妻走在街上並未引人注意。
這世上每日發生的慘事又何止一件?
不過事不關己,無法感同身受罷了。
另一邊,時落抿了抿嘴角。
明旬就知道落落預料的事恐怕已經發生了。
他攬著時落,無聲安慰。
“我們去玩。”片刻後時落說。
夜晚的遊樂場跟白日的遊樂場景致相同,給人的觀感卻不同,時落不喜劇烈的遊玩項目,一圈看下來,她最喜歡的就是坐纜車了。兩人買了票,很快排到他們,她與明旬靠在一起,隨著纜車徐徐上升,兩人齊齊往外看,觀賞整個城市夜間風景。
等纜車伸到最高處時,明旬突然低喊一聲,“落落。”
時落看過去。
“我聽張嘉說,在纜車升到最高處,情侶親吻,會永遠在一起。”
時落認真地回他,“假的。”
明旬以拳抵唇,悶笑,在時落疑惑的視線中,他將人攬住,不由分說地親了上去。
時落驚訝地睜大了眼卻沒反抗。
無論多少回時落都學不會換氣尤其這次明旬使了技巧,讓時落腦中炸出一道道煙花。
“落落,呼吸。”明旬直起身,順著時落的背,心疼又好笑。
時落大口呼吸,耳根紅的厲害,白嫩的臉上似是染了煙霞,好看動人。
羞澀的落落不常見,明旬很珍惜,他拿出手機,與時落頭碰著頭,拍了一張合照,還備了好幾份。
等纜車落了地,明旬坐著沒動,就這麼看著時落。
明旬對遊樂園沒有過分的喜好,不過今夜開始他覺得纜車當真不錯。
“你想再坐一次?”時落抓著明旬的手,問他。
明旬點頭,豎起兩根手指,“再坐兩次。”
明旬任性的模樣有些可愛,時落沒有猶豫,拉著明旬又去買票了。
兩人果真是來回坐了兩遍。
當然,等再下纜車時,時落的整張臉都是通紅的,紅唇越發豔麗。
配上清麗的麵容,似是天仙下了凡。
好在此刻是晚上,燈火不甚明亮,如此也替時落遮掩了兩分。
坐完纜車,明旬直接帶著時落又去了兒童區。
等再出來時,時落麵上笑容不散,顯然是更喜歡兒童區的娛樂設施。
另外,她手上多了一根烤腸,一根雞腿,明旬一手攬著她,一手還幫她拿著奶茶。
吃完烤腸,時落評價,“沒有你家裡做的好吃。”
外頭賣的烤腸加了許多作料,味道自然不如明旬請的廚師做的。
“是我們家。”明旬提醒。
出了遊樂園,時落看了眼手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城市裡的霓虹燈明亮,路上行人車輛卻不少。
明旬又帶著時落出去吃了頓火鍋。
這麼晚,火鍋店還是熱鬨。
兩人去了二樓包間。
“下回帶你去南霧吃正宗的火鍋。”明旬點了鴛鴦鍋,又點了時落平時愛吃的菜。
聞著抓人胃口的火鍋湯,時落迫不及待地涮了一片肥牛,正要放入口中,卻被明旬抬手阻止,“落落,這個雖是中辣,對你來說還是有些辣了。”
落落不嗜辣,卻覺得火鍋還是辣的吃著爽快。
明旬將肉片放在清湯鍋裡涮了一下,才放回時落麵前的碟子裡。
時落吃下肉片,跟明旬說:“不久我可能要要去南方一趟。”
明旬替時落涮肉的動作一頓,抬頭看時落,問她,“要出去多久?”
“快則半月,慢則一月。”這段時間一直跟明旬在一起,想到要跟明旬暫時分開,她胃口都不如方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