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雅茹比村長父子想得多。
往深了想一下,時落都能一眼看出她爸害死的她媽,那是不是也能一眼看出她的底細?
為了上大學,她頂替了彆人的名額,為了往上爬,她自然也用了許多手段,陪人上床都是最不起眼的小事。
梁雅茹渾身冰冷。
“大哥想個辦法讓他們走。”梁雅茹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像是被砂紙摩過一般。
她咽了咽口水,覺得嗓子突然疼的厲害。
這時候她已經沒有要攀附明旬的心思了。
命最要緊!
梁守成空有一把力氣,腦子卻是一根筋,他猜不到自家妹子做過什麼事,但是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頭一回見到妹妹這樣害怕。
他心疼妹妹。
“我們村不用求雨了!”對媽媽的愧疚對父親的記恨都瞬間被拋之腦後梁守成按照梁雅茹的吩咐,遠遠對時落喊了一句,“你們快走,我們村不歡迎你們。”
這兄妹二人耳語幾句後,臉色都不對,村民還有什麼猜不到的?
村長一家在村子裡威嚴是重,可他們今日一再露出狼狽的姿態,原本對村長一家有意見的村民就站了出來。
“怎麼不用了?我們村已經兩個多月沒下雨了,地裡都乾了,我還說明天要去給地裡打水,現在大師求雨,正好我明天不用下地打水了。”這是個跟梁守成差不多年紀的中年男人,他家一塊莊稼地跟梁守成一個跟班的家裡地緊挨著,當年分地的時候他家明明跟那家一樣,都是兩畝,梁守成偏偏把他家的劃成了一畝八分地,說是他家靠路邊另外兩分地是留著做水溝的。
他知道那兩分地被劃去了旁邊那家。
兩分地看著不多,種出來的糧食卻不少,兩分地光收稻子就要差不多兩百斤,這麼多年下來,他虧了幾千近了。
當年他去鬨過,梁守成拿他閨女上戶口的事威脅他,當年上戶口需要村長寫上戶口證明信,她不能讓閨女沒戶口,便隻能認了。
這口氣他憋在心裡多少年了,現在有機會把村長一家真麵目扒出來,他願意第一個站出來。
“閨女,你求雨還需要啥?我都給你找來。”男人又說。
時落沉吟片刻,回道:“我需要鐵板,或是新的瓦片,再尋一處深水潭。”
“有,都有,我去給你找,我們村前頭就有好幾個深水潭。”以前沒有這麼多電器時村裡人都去河邊洗衣服。
有一人站出來支持就有兩人站出來。
更多人都想知道時落是不是真的能求雨。
“落落你今日心情好?”要是以往,遇到村長家這種情況,時落不會如此折騰,她幾句話就能讓村長原形畢露。
時落走在人群後,她肩膀靠著明旬肩膀,說:“你還能活許多年,我高興。”
她就想折騰一下。
明旬低頭,鼻尖蹭了蹭時落小巧的鼻頭,“我就知道落落是因為我。”
若不是總有人悄悄往這邊看,明旬定要將時落摟在懷裡,好好抱一抱。
這會兒他得讓落落維持大師的高深莫測,他不能讓人看到落落臉紅。
一行人來到村子前頭的最近的水潭前。
時落站在深水潭前,抬手,指尖凝了靈力,往水潭裡彈去。
如此,原本普通的水潭便有了靈力。
而後她將新瓦片扔在水裡,又讓人搬來一張乾淨桌子,她打開包袱,自包袱裡拿出黃符紙跟朱砂。
時落提筆時,周圍人一陣靜默,緊張地看著。
他們當中多數人都盼著時落真的能求到雨。
兩道求雨符很快完成。
時落修道有天賦,便是求雨都不需要大陣仗。
讓人群退後。
“閨女,你求的雨大嗎?”有人高聲問了一句。
“大。”時落提醒村民,“若不想淋濕,你們可回去拿雨具。”
有人信,有人懷疑,有人不信。
信的回去拿了雨傘,穿了雨衣。懷疑的站在原地躊躇,不知道該不該回去。
不信的隻抱著胳膊在原地冷笑。
時落也跟村民借了幾把傘,明旬跟張嘉及曲愛國等會兒會需要。
一切準備好,時落凝神,默念咒語。
她將一道符籙置於指尖,隨意揮幾下,符籙有靈似的,自時落指尖飛起,明明無風的天,符籙卻直直往上飛,直到沒了蹤跡。
而後她又將另一道符籙扔在深水潭裡。
符籙消失在深水潭中。
須臾,深水潭突然開始翻滾,跟燒開了的水一般。
站在水潭附近的村民嚇的直往後躲。
少頃,晴朗的天空突然一聲響雷。
隻是金烏仍舊掛在高空,就顯得閃電頗細弱。
村民伸長了脖子往上看,試圖尋到傾盆大雨前才有的刺目閃電。
又是道不甚明亮的閃電,伴隨著一道驚雷。
而此時湛藍的天際卻不見一片烏雲。
“恐怕是不會下雨吧。”許多人村民雖然對時落能招出閃電這事抱有崇敬,卻不信會下雨。
這大約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典型。
“我看著也不像要下雨的樣子,電視劇道士上求雨不都是要蹦蹦跳跳,還拿著劍,揮著旗子才行?”
這人話音未落,便有人打斷了他。
“真的下大雨了!”
伴隨著這句話的是一陣雨滴砸著地麵的聲響。
幾乎瞬間,村民便被淋成了落湯雞。
在場一群人中,唯有明旬三人早早撐起了傘。
在時落求雨之前,明旬原本是要替時落撐傘,時落卻悄悄與他說,她要讓村民徹底服她。
要一次性說服全部村民,時落就需要用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術法。
“這閨女身上沒濕!”離時落最近的一個村民沒回去拿傘,他身上濕透,抬眼就看到沒有帶任何雨具,卻醫生乾燥的時落。
其餘人紛紛看過去,站在人群後頭的踮著腳尖往時落看,更有甚者竟往旁邊的樹上爬,他們想見一見有真本事的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