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過,等她罪孽全部贖完,起碼要幾百年。
之前三天的痛苦她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十八年。
“他讓我感受過十八層地獄的第一層跟第二層,我受不了那樣的疼痛。”虛影指了指自己的嘴,臉上滿是驚恐,“第一層是拔舌地獄,拔舌地獄不是拔掉舌頭,他是把我的舌頭拉長,慢拽,之後又入剪刀地獄,鐵樹地獄。”
虛影是真的怕。
“首先,極少有人會被投入十八層的每一層,死後你是否該受懲罰不是他說就是的,一個人是否有罪,罪名為何,需要十殿閻羅審判。”
當然,歐陽晨沒說凡間亦真的有人能將魂魄直接送入輪回,隻是這樣的人少之又少,歐陽晨肯定那背後之人在撒謊。
“其次,他也沒有能耐讓你感受十八層地獄的痛苦。”歐陽晨直接拆穿,“你所謂的第一層地獄不過是那人自己使的伎倆。”
“你,你騙我。”虛影忽地抬頭,死死看著歐陽晨。
“我沒必要騙你。”
虛影竟然就這麼信了歐陽晨的話,她又恢複了方才的無力柔弱,“那,那我該怎麼辦?”
歐陽晨挑眉。
身為陰魂,也會保留為人時的性子,不過是愛恨會被放大,這虛影這麼容易相信彆人,可見生前也是沒有主見的,怪不得輕易相信那人的話,也能隨意被賣。
“他讓你如何做的?”歐陽晨又問。
虛影迷茫地看向歐陽晨,不太明白他的話。
“他讓你殺我們?”
虛影勾著頭,有些心虛,“是,他說我要是殺了你們,他會幫過避開閻羅殿的審判,讓我重新投胎做人。”
一直不怎麼做聲的時落突然問她,“那怨氣是怎麼回事?”
“你當真不恨你父母?”時落盯著她。
虛影的頭幾乎要埋入胸前,良久,她輕輕點了點頭,“恨。”
“怎麼能不恨?”要不是她父母把她賣了,她不會早早就死,更不會遭那樣的痛苦,那三天,在那人的刺激下,她恨不得生生吃了她父母跟弟弟。
隻是她死的久,那人又走了,在無望的等待中,她連那種怨氣都快忘了。
這世間有數萬萬人,每個人的性情不同,這虛影生前就活在父母的忽視中,更甚者,她可能常遭受打罵,久而久之,她性子軟弱,再不敢有主見,因從未看見過光,哪怕彆人給他一絲假的光暈,她都願意信。
或者她願意逼著自己去信。
她想被救贖。
不同的環境造就人不同的性情,人已經死了,俗話說人死如燈滅,旁觀者再多的感受都無濟於事,時落便問:“那些蟲子吸了你的血肉,而後被種入後頭村子裡的人體內?”
虛影抖了抖,而後點頭,“我血流儘後,我飄在這裡,親眼看到的,那些蟲子吃了我的身體。”
再回想她死後的情景,虛影還是忍不住乾嘔一聲。
唐強往前走一步,等虛影冷靜了些,他問:“這個廠長是怎麼回事?”
“那晚,他看到了。”
廠長原本不在那人選擇當中,隻是他看到了,斷然沒有再活著的道理。
唐強皺眉,那就是說,有關廠長的傳言是假的。
流言害人,四人不會為自己辯解。
“時大師,那村子裡這段時間死的人都是那人選中的?是不是跟生辰八字有關?”
“應當是的。”
“可蟲子是怎麼喂給他們的?而且還是兩三年後才發作?”唐強還是不解,“那是蟲子,沒人願意吃吧?”
時落沒有解釋,她從包袱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裡頭躺著兩粒黑色的,看起來跟藥丸一樣的東西,時落捏碎其中一粒。
下一刻,從殼子裡爬出來一個同樣黑色的蟲子,這蟲子有堅硬的外殼,漆黑噌亮。
虛影尖叫,想逃,因被貼了定身符,隻能飄在原地,“蟲子,蟲子。”
歐陽晨猜測,“或許那人就是讓人吃了類似的藥丸子。”
是人都會生病,而村裡的人隻要不是大病,同樣不會去醫院,隻會在藥店診所買些藥,那人想要將藥店跟診所的藥換成蟲子輕而易舉。
“當然,這些都是我猜的。”歐陽晨又說一句。
唐強卻讚同他的猜測,“你說的**不離十吧,有了方向,我會讓人去問。”
“那人的用蠱術在我之上。”兩年前她還沒接觸過蠱蟲,她不覺得自己隻玩了幾個月的蟲子就能及得上那背後之人。
叮鈴鈴。
唐強正要說話,他的電話響了。
來電的是特殊部門的另一個兄弟,名叫阿翔。
“阿翔說村裡有死了一個。”唐強掛了電話,臉色越發難看。
三人轉頭就走。
“你們走了,我怎麼辦?”虛影忙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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