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記不得多少年沒有如此被冒犯了。
無人敢對他們不敬。
縱使時落方才那一招讓三人心驚,也未讓他們如臨大敵。
他們以為時落不過是僥幸。
“自不量力。”女修士又摸出一道符籙,朝唐強一行人甩過去。
符籙還未碰到唐強,隻聽呲的一聲,符籙竟憑空破了一個洞,輕飄飄落了地。
錘子拍著大腿笑,“小樣,到底是誰在自不量力?”
話落,舉著鐵錘直接砸向女修士的腦袋。
心懷叵測之人在他眼裡沒有男女之分。
這女人剛才還要殺了時大師,那就讓她先嘗嘗自己的鐵錘!
錘子速度太快,女修士來不及掏出下一道符籙,隻能狼狽躲避,一邊:“大師兄,幫幫我。”
大師兄看了一眼時落,而後回身,舉起長劍,刺向錘子。
近身搏鬥對長劍有利,長劍直刺錘子心口。
鐵錘格擋,卻被長劍利落躲開。
劍尖刺破錘子胸口的衣服。
一根長鞭飛來,卷住長劍。
“二師兄!你還愣著做什麼?”女修士朝戰局外,一臉神色不明的老道喊道。
方才與時落對戰,老道最知道時落的深淺。
隻一招,他便不敢再跟時落對戰。
何況時落能輕易破了兩道符。
“我們還是先走吧。”老道又往後退了一步,他開口建議:“我們回頭再議。”
“二師兄,他們殺了三師兄。”女修士尖聲質問:“三師兄與我們一起長大,他現在死了,你都無動於衷的?”
二師兄皺了皺眉,“我自然心疼三師弟,但是人死不能複生,他們今天人多,對上他們,是我們吃虧,我們不如先回去,再從長計議。”
說完,他還看了大師兄一眼。
他當然不能明說他們三人聯手都不是時落的對手。
女修士卻不管不顧,他跟三師兄感情最深,他們本來約定下個月見麵的。
想到她連三師兄最後一麵都沒見著,女修士就是滿腔憤恨,她恨不得把時落碎屍萬段!
“要走你自己走,今天就是死,我也要拉著他們陪葬!”女修士恨聲說。
“你便是想走也走不了。”錘子避開長劍,舉著鐵錘,嘚瑟地說。
時大師說的果然沒錯,有時大師在,他們不會有事的。
錘子三番四次的刺激她,女修士一連朝錘子扔出三道符籙。
一道定身符,一道驚雷符,再一道鎮靈符。
定身符可讓錘子無法動彈,驚雷符讓他身死,鎮靈符讓他魂魄無法逃竄。
她就不信時落能破了她每一道符。
時落已經到了跟前,她自然是能的。
指尖輕點,驚雷符破。
女修士求救地看向身側,“大師兄,幫我!”
老道歎了口氣,說了句,“隻此一次。”
女修士用力點頭。
隻見大師兄緩緩抬起一手,他往身上拍了幾下,飛快打了幾個法決,而後掌心朝上。
隻見他原本空無一物的手心竟冒出一道細煙,煙霧漸濃,到最後竟生出火花,發出一陣劈裡啪啦聲響。
歐陽晨問:“這是掌心雷?”
“不過掌心雷是傳說中仙人才會的道家術法,你竟然學會了?”歐陽晨沒有見過有人使用掌心雷,據說掌心雷殺傷力極大。
不過相對也很耗費靈力。
這老道恐怕隻能使出這麼一下。
這也應當老道的必殺招。
時落又往前走一步,她看了一眼,評價,“弄虛作假。”
“《道法會元》有言:掌心雷,以五咒在斬勘中畫五名於炁符中,卻加東奴子名,木郎咒,運書於左手擦。才覺天色動,拍一拍,喝起。以袖書香爐前,以令擊發尤妙。”時落朝老道伸手。
“既不信,那便接我一掌。”老道大喝,一掌拍向時落。
老道掌心的火直撲時落。
時落往後一躍。
老道冷笑,另一手扶著這隻手的腕子,下一瞬,火光更甚,竟有半人高。
火光有意識一般,將時落整個包圍。
女修士興奮的眼都紅了,“大師兄,燒死她,燒死她!為三師兄報仇!”
透過火光,她似乎已經看到時落被大火燒成了灰燼。
唐強幾人分明看到時落的衣服已經被火燎了,白皙的胳膊露在眾人眼前,她眉目斂住,明顯在忍受疼痛。
唐強幾人顧不得避嫌,齊齊湧過去,想幫時落滅火。
想到老高的話,錘子還仰頭大叫鬆樹,“前輩,你下點雨,救救時大師。”
“歐陽大師,你們大師不是都能求雨嗎?”薑陽慢了一步,他問歐陽晨,“你現在求雨,好澆滅時大師身上的火。”
“來不及了。”歐陽晨心疼了一下,他開口,“去幫她。”
火徹底包圍了時落,在唐強他們碰到自己前,時落卻先避開。
她麵上已無異色,更不見慌張,“我能自己處理。”
隻是如此說著,仍不見她有動作。
“時大師,我們怎麼能幫你?”慌亂中,唐強隻好問。
“彆讓他們跑了。”時落隻說了一句。
唐強幾人一頭霧水,不明白都這個時候了,時大師怎麼還惦記著要抓住三人。
唐強回頭看了一眼,見二師兄正要偷跑。
他甩出長鞭,卷住老道的脖子,而後將人重重摔在地上。
老道緊緊攥著銅鈴,又要晃。
薑陽半路轉道,不等老道抬手,他一腳踹開老道手裡的銅鈴。
在特殊部門,薑陽的脾氣最好,這會兒他也忍不住暴怒,抬腳,用力踩在老道心口,“敢傷時大師,我揍死你。”
老道不是時落的對手,卻不怕薑陽一個普通人類,他一掌劈向薑陽。
薑陽覺得小腿一陣刺痛,他本能縮回腳。
老道迅速撿起地上的銅鈴,搖晃,念咒,眼中儘是惡意。
鈴聲不大,隻薑陽一人聽見。
薑陽恍惚。
老道啞聲命令,“殺了自己。”
薑陽慢慢抬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用力。”老道催促。
手指逐漸用力,薑陽開始翻白眼。
就在他張大嘴卻無法呼吸時,一陣清淩的笛聲再次響起。
薑陽腦中一陣清明,他搖了搖頭,察覺到此刻自己的動作,嚇的快速縮回手,而後彎腰,不停地乾咳。
“我,我差點自殺。”薑陽後知後覺地歎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