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又有不少人找時落算命。
在時落這裡,心不誠者不算。
他人**不算。
胎兒性彆不算。
半個小時後,時落拒絕之後一人。
正待眾人疑惑間,先前回家拿博美犬衣服的婦人急匆匆回來。
婦人氣喘籲籲地上前,將手中的背包放下,從裡頭拿出博美犬的衣服,平日裡用的飯盆,還有狗繩,甚至連博美犬玩具都拿來幾個。
“大師,這些夠嗎?”婦人問。
“足夠。”
時落擺放好博美犬的衣服跟狗繩,又從衣服上找出幾根雪白的毛發,她凝神,念了追蹤咒,同時讓婦人喊博美犬的名字。
毛發動了。
隻是動了幾下便停了。
須臾,時落停下了念咒,看向婦人,雖不忍,還是開了口,“它已經不在了。”
“怎,怎麼就能不在了?”婦人眼睛瞬間模糊,“我家小鐵罐長得好看,又溫順,就是被人撿到,那人也不該弄死它啊!”
隻要稍微有點善心的人,都不該狠心對一個無辜的動物下手。
“還是,還是它被車子撞了?”經常也會有流浪貓狗突然出現在路上,被疾馳而過的車子撞到。
不管哪一種方式,婦人都接受不了。
她坐在凳子上緩了好一陣,心口的疼痛才緩了點。
“大師,那我家小鐵罐現在還能找到嗎?”想到小鐵罐死的淒慘,甚至可能被扔在無人知道的角落,婦人就心痛難忍。
時落搖頭,“不一定。”
動物再通人性,畢竟不是人,她不能保證能將它的魂魄招過來。
“大師,那你試試,不管能不能找到小鐵罐,我都給你錢。”婦人再次強調,“小鐵罐就是我的家人啊。”
婦人捂著心口哭。
她不能接受她的家人就這麼死在沒人知道的角落裡,連個幫它收屍的機會都沒有。
心悸難忍,婦人眼前再次模糊,她高血壓又犯了。
錘子將人扶著,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婦人掏出降壓藥,吃了藥,又緩了一陣,才感覺好些。
“大師,我家小鐵罐死的慘。”婦人深吸一口氣,“我想找到它,將它葬了。”
“要是,要是能的話,我還想替它超度。”婦人問:“大師,小鐵罐能超度嗎?”
若是今天之前她是不信鬼神的,可時落的所為又讓她不得不信。
“能。”
時落收拾包袱,屈浩替她拿木牌,錘子跟齊曉波也站在她身後。
“走吧。”時落說。
眼看時落要離開,圍觀的人有開口,想跟時落買平安符。
這女人來得晚,沒趕得上時落替人算命那會兒。
時落看了來人一眼,點頭,“兩百塊。”
這人口袋裡揣著五百塊,聽到時落隻收兩百塊,愣了一下,而後忙取出錢,給時落。
時落將平安符遞給她,提醒她,“這一月,平安符不要離身。”
“大師,我是替我的孩子算的。”女人小聲說。
“我知道。”時落點頭,“你的孩子本不該有如今這般境遇。”
聽到時落的話,女人用力點頭,“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會這樣,早知道,早知道——”
“世上沒有早知道。”時落打斷她的話。
女人忍不住哭,“我對不起我的孩子。”
正如這女人所說,她是替自己孩子算的,她的孩子今年八歲,上小學二年級,這孩子早產,在保溫箱裡待了一個多月,出院後,身體就一直虛弱。
從回家後就一直大病小病不斷,醫生說孩子身體太弱,抵抗不了空氣裡的病毒。
後來這孩子在醫院無菌室住了許久。
之後回到家,她的孩子還是一樣,總是生病,她實在心疼,便在家裡布置了簡易的無菌室。
之後孩子就好很多。
從孩子出生,除了去醫院,便沒怎麼出去過,直到孩子三歲。
孩子需要上幼兒園。
可孩子才送去第一天就病了。
之後一個月時間,幾乎就沒好過。
她擔心,孩子爸爸跟爺爺奶奶也心疼,之後一家人決定孩子乾脆不送去幼兒園了。
就是去了,也是整天生病,最後還得請假回家看病。
之後孩子還是呆在家裡,他們也試圖將孩子帶出去過,可隻要出門,孩子就病,帶著口罩都沒用。
他們想著,先讓孩子在無菌室呆著,等孩子大一些,免疫係統好點,或許就沒事了。
他們還是太過想當然了。
等到了上小學的年紀,孩子總不能一直呆在家裡,可上小學後,孩子跟上幼兒園一樣,都是三天兩頭的病。
一年有大半年都在醫院。
女人紅著眼睛說:“也是怪我,他爸在孩子幼兒園的時候就想先慢慢帶孩子出去,可每次出去,哪怕就呆半小時,回來都會重感冒,孩子每天吃的藥比飯還多,我實在心疼,就硬把孩子留在家裡。他吃的都是無菌的飯,喝的也是蒸餾水,玩的玩具都是天天消毒的。”
“現在孩子磕磕絆絆上到二年級,長得又瘦又小,他還總請假,同學們就笑話他是個小姑娘,他回來哭著說不想去學校,還說同學們不光說他像個女孩子,還不敢碰他,說碰了他,他就會病,我們會找他的同學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