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潛意識已經信了時落的話,隻是他還得親眼看到醫院的檢查報告單,“我還是得去醫院檢查一下。”
隨即,女孩又自嘲一笑,“我想過自己無數種下場,卻唯獨沒有這一種。”
她雖不怎麼在乎流言,可她還得生活,她不得不融入人群當中。
而這種病在大多數人眼裡,那就是不檢點的象征。
時落願意幫這女,自是她值得幫。
“你此刻抽身還來得及。”時落說,她又多看了年輕人一眼,“他身上還背著官司。”
以他的尿性,身上背官司也不足為奇。
女孩感激地看了時落一眼,而後卷著袖子,往山下走,“我這就跟他分手!”
她已經忍無可忍了。
女孩到時,張彪疼的還沒爬的起來。
她朝著張彪屁股就是一腳,這一腳用了十成力道,直接又將人往下踹了二十多個台階。
“我他媽真的瞎了眼,以前還喜歡過你!”雖然對張彪早失望,可差點就被他一起拉下地獄,女孩還是氣的心跳都快了,她跟著一步步往下走,一邊走一邊罵,“你媽救過我,我感謝她,後來我把她當親媽對待,她去世之前,拉著我的手,說就相信我,想讓我陪著你,跟你好好過,她還跟我說你本性不壞,讓我有耐心點,好好帶著你。其實我早就知道你這人性子已經定了,是改不了的。但是你媽哭著求我,她拉著我的手不撒開。她還說隻有我能把你拉回正道。”
“你媽就你一個孩子,直到她死之前,她都覺得你能變好。”
張彪看出女孩是鐵了心的要放棄他,他朝女孩伸出一隻手,低聲下氣的保證,“我改,我以後肯定改。”
“你要是能改,早改了。”
“我開始不想答應,我怕自己這輩子都掉在你這坑裡,可你媽跟我哭,說我要是不同意,她死不瞑目。”女孩語氣不變,但是眼淚卻刷刷地流,“我沒辦法啊!”
“她救我一命,我就得拿一輩子賠?”女孩一向不愛哭,她覺得哭是最沒用的,可這會兒太過委屈的心緒擊潰了她的理智,她幾乎是泣血喊出來,“我寧願她沒有救過我。”
“真的,我寧願死都不想跟你再在一塊兒。”女孩生生掰斷了自己的指甲,“你知道我多恨你嗎?”
她長得美豔,身材也不錯,她當初是在商場一家手機店做銷售,因為她形象好,為人也實誠,她業績一直是店裡最好的,她工資也有原先的兩三千到後來的一月一萬多。
後來店長悄悄跟她說,老板打算讓她去另一個新店做店長。
她原本有光明的未來。
都是張彪,她前半輩子都毀了。
她答應張彪他媽,成了張彪的女朋友,張彪就仗著這身份,有事沒事就往手機店跑。???.wenXUEmi.cc
那時候張彪可能真的對她有好感,又或者是他仗著女孩答應他媽要做他女朋友,故意去她店裡炫耀。
張彪甚至找了借口,說是她長得太好看,怕有男顧客對她有不軌之心,他得去看著。
因為她的關係,開始時,女孩的同事對張彪都有幾分客氣,可張彪接下來的舉動卻讓人厭惡。
隻要有男顧客過來買手機,他就在一旁盯著,隻要男顧客多看她一眼,張彪就罵罵咧咧,好幾回差點跟男顧客打起來。
張彪瞎鬨,不光影響了他的業績,也讓手機店的客人越發少了。
店長找她談過好幾次話,後來都驚動老板。
她跟張彪鬨過,可張彪固執,又自以為是,嘴上答應她不去了,卻躲在店外頭看著。
張彪倒是沒在店裡鬨,可但凡與女孩多說話的男顧客,出了店鋪後,都會遭他一陣威脅。
縱使女孩再不顧忌彆人背後對她說閒話,時候久了,同事都有意無意地排擠她,就連店長都對她連番敲打。
她沒辦法,隻好辭職。
她想著,張彪跟著她,她去哪個店,結果都一樣。
她想了好幾天,最後決定自己乾。
她這幾年省吃儉用,攢了兩三萬塊錢,這錢肯定是不夠盤個店的,她就買了個電動三輪車,跟人學怎麼攤煎餅,學成後,她每天起早貪黑的出門賣煎餅。
哪怕生活有一點盼頭,她都會堅持下去。
隻是她小看了張彪的厚顏無恥。
交了費用後,她每天晚上會在小吃街擺攤。
被張彪攪合了手機店的工作,女孩發狠了,威脅他,要是再破壞,她就跟他拚命。
女孩威脅他的時候,說的不像假話。
張彪當真被嚇住了,老實了好幾個月。
隻是他終究是劣性難改。
他是不來搗亂,不過卻時不時帶著自己那一群小弟過來,為了他那點不存在的大哥麵子,張彪總讓她給兄弟們攤煎餅,直到這幾個兄弟吃飽為止。
他竟然還有臉說這樣是為了讓她的攤子看起來人多,很多顧客都會因為攤位前人氣才一股腦過去。
女孩恨不得敲開張彪的腦子看看,看裡頭是不是都是豆腐渣。
張彪那一群兄弟都穿的奇形怪狀,恨不得把紋身紋在腦門上,這樣一群人一看就不是善茬,誰還敢往她攤子前走?
女孩怎麼發火,怎麼勸都沒用,張彪還說她小氣,連幾個煎餅都舍不得給他兄弟吃。
她氣急,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不乾了!
他不是最喜歡逞能嗎?
他不是願意請他兄弟吃煎餅嗎?
那她就跟著一起紋身打扮,也不工作,就讓張彪養著。
她原本想著以張彪好吃懶做的性子,肯定用不了多久就認輸。
到時她就能清清靜靜的做點事。
可她高看了張彪。
張彪養不活兩個人,可他卻不承認他無能。
不光如此,他還將責任推到女孩身上,他責怪女孩太能花錢。
有一回竟因為她多買了一支口紅就對她動手。
那次她直接拿了菜刀,往張彪手上砍。
她狠起來,張彪反倒是嚇得抱頭鼠竄。
跟了張彪後,她一天就吃兩頓飯,每天的生活費絕對不超過三十塊錢。
這比她自己工作時生活質量差的不止一點半點。
曾經她還奢望張彪跟她提分手,這樣她就不算食言。
可即便她拿了菜刀,在張彪手背上劃了一道大口子,張彪也沒要跟她分手。
在那之後,有人介紹個工作,是在酒吧做保安。
張彪看著就不是善茬,能鎮場子。
女孩到現在都記得張彪拿到第一份工資時囂張又不可一世的模樣。
她一直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