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他隻是覺得陳瑤雖然不如楚淩美豔,但是也溫順柔美,可人心意。可是現在在看,隻覺得對方麵目猙獰,再無令人可心的地方!
陳瑤察覺到了白之義的目光,隻是垂著頭一言不發。她現在仍舊站在正廳,連個坐下的位置都沒有,也沒人讓她坐。這讓她想起楚淩還在的時候,那個女人看似溫柔,卻十分強硬,對她這個永陽伯府抬過來的姨娘從來不假辭色。不過平日倒是對幾個孩子還好,但就算再好,身為庶子庶女的他們,自然與嫡子嫡女無法比擬。
她不甘心!
自己原本就是姨娘所出,她親娘隻是小戶人家的閨女,因為長得出色被抬進伯爵府。那些親戚都覺得這是攀上高枝了,恨不得天天來打秋風。
可是他們不知道,就算是在伯爵府,但是一個姨娘又能有什麼本事?一個月也不過幾兩銀子的月錢,想要吃些好的,用些好的,就得對所有人賠笑臉,伏低做小。
之前有著寵愛還好,但是伯爵府的姨娘可不止一位,而是十多個!寵愛轉眼即逝,留下的隻有艱難生存的淒楚。
姨娘曾經告訴她,哪怕是嫁到小戶人家做正妻,也比嫁與那些大戶做妾要強百倍。可是姨娘忘了,她的婚事壓根由不得自己!
當一頂小轎抬進白府之後,陳瑤是有些絕望的。還好白之義並沒有一直納妾的想法,主要是楚淩不讓。
楚淩,雖然是商賈出身,但好歹也是嫡出的女兒,金尊玉貴的養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之前隻是覺得楚淩翻翻賬本子便有大筆的銀子流水一樣的進來,羨慕不已,每日裡隻想著取而代之。
可真等她坐到這個位置上卻發現,壓根不是這麼回事!
白府本身的積蓄少的可憐,那些銀子,大多都是楚淩嫁妝中的產出!
可是她不能讓白之義發現自從楚淩沒了,她就無法弄出銀子,無法維持白府的運轉。所以不得不把手伸向了楚淩的嫁妝,從一開始一點一點的花用,到最後……
她以為自己坐穩了這個位置,可是誰能想到,今日發生的這些事,還有白若盼的那聲陳姨娘,又將她打入深淵!
最最讓她心寒的是,白之義竟然袖手旁觀,將所有的事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若不是他從不反對,聽之任之,難道她敢這樣做嗎??
白家,除了她的孩子,剩下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張嬤嬤很快就將對牌和鑰匙都拿了過來,遞到了周悅麵前。
周悅沒接,隻是讓自己貼身大丫鬟接了,便笑道:“既然父親將管家的差事交予兒媳,兒媳也不得不振奮起來了。不過還得勞煩張嬤嬤把這幾年的賬本子送去我那邊,我得好好對一下帳。若是有不清楚的地方……”
她看向白之義。
白之義煩躁不已,道:“自然是問你的母親。”
噗嗤。
不知道又是誰笑出了聲。
白之義更加煩躁了。
周悅也不推諉,隻是道:“那兒媳聽父親的,不過現在天色晚了,父親與外祖母和幾個舅舅舅母還未用午餐,兒媳去張羅一桌家宴可好?”
白之義壓根不想留楚家在這裡用飯,但是看楚家那意思還並不打算走。最重要的是,他是真覺得餓了。
原本給白若嬌張羅這件事也是相與朝中同僚和權貴們拉好關係,若是能給白若嬌說個門當戶對的親事就更好了。可是誰知道……
他早起就用了一碗米湯,幾塊點心,如今早就餓的腦袋發暈了。
“去吧。”見楚家不說話,白之義不情願道。
周悅行了禮便離開了,畢竟她要做的事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隻能留給楚家和白若盼,她這個周家人,是不合適繼續坐下去的。
等周悅離開,白若盼從楚老夫人的腿上抬起頭來,滿眼淚光的看向白之義,抽泣道:“父親,可是不喜盼兒?否則這十年來,為何對盼兒不管不問?難道盼兒不是父親的女兒嗎?”
要知道她上輩子,多麼渴望得到父親的關愛與陳氏的認同,可是直到死,都沒能獲得一個眼神。
仿佛她這個人,在白之義眼中,完全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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