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氣冷了,陳氏和她的孩子基本都在自己院子裡吃飯,白老夫人稱病不出門,白之義更是跟朝中告了假,乾脆把自己關在書房,除了幾個心腹小廝,誰也彆想見到他。
這樣反而更好,他們東院這幾個人加上楚老夫人,還能親親熱熱的吃個飯,反而更親香了。
這天一大早得了一簍子蝦,周悅張羅著剝出了蝦仁,細細剁碎了,包成一個個小巧的餛飩,直接帶到白若嬌這邊的院子煮熟。幾個人圍著桌子,熱熱乎乎的吃晚飯。
“城裡鋪子的掌櫃怕是已經得到消息了吧?”白若盼想起那幾個掌櫃,心中有些厭煩。她母親楚淩的嫁妝裡有一處飯莊,一處茶樓,生意都極好。所以沒有被陳氏偷摸的拿出去賣,但是卻安排進了自己的人,把以前的掌櫃擠兌走了。
現在那兩處鋪子進項沒有之前好了,但絕對也是個大的進項。
周悅笑道:“他們還在觀望,畢竟陳瑤目前還是主母,轉交掌家權利這件事他們並不知曉。”
楚老夫人喝了口雞湯,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的外孫女,“盼兒可是有什麼想法了?”
白若盼道:“陳瑤安排進去的人能有幾個好的?我看過賬本,那每日裡進入的銀子絕對有問題。我懷疑那些人手裡有兩本賬,就連陳氏都不知道。”
上行下效,陳氏不做好,她手底下的人自然也有樣學樣。
“明日上午先發落那群掌櫃,下午就查莊子。我看陳氏這兩天因為銀子的事怕是又要想什麼歪主意,不得不提防,尤其是庫房那邊。”白若盼不相信陳氏耀武揚威了這麼多年,這口氣她就能咽的下去。
周悅道:“庫房那邊也安排了人,若是他們不動手也就罷了,若是動手,總得抓個現行不是?還是外祖母想得周到,否則要是我啊,哪裡能想明白這些。”
楚老夫人嗬嗬笑道:“做掌家容易,做商賈之家的主母更不容易。家裡誰心裡沒有個算盤?這麼多年你們舅舅這一支能站的牢,除了先皇和現在皇上的厚愛,不就是都是靠自己的經驗與膽大細心?你們可不知道當年爭奪家主之位的時候,什麼算計都層出不窮,出其不意。哎呀呀。”
“所以外祖母要常來,多教教盼兒嘛。”白若盼難得跟楚老太太撒嬌,畢竟上輩子,除了小時候還有與外祖母一起的模糊印象,再來就是外祖母對她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還有她被折磨致死之後,外祖母痛不欲生大哭的模樣,每每想起都心痛不已。
“是得多教教你,如今你母親的嫁妝你要全部都拿到手裡好好經營,那也是你以後傍身的東西。多學一學,總沒錯的。”楚老夫人慈愛的看著自己終於“清醒”過來的外孫女,又道:“平日裡我不在這邊,有什麼事就多跟你嫂子商量,你嫂子也是個明白人,有人幫襯著才不會出岔子。”
“知道啦外祖母。”
“謝外祖母厚愛。”
第二天一大早,一宿沒怎麼睡的陳瑤好不容易合了合眼睛,就被急匆匆走進來的張嬤嬤吵醒了。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怎麼就不好了?”陳瑤帶著兩個黑眼圈,滿臉怒火,“一大早的,找我晦氣!”
“不是啊夫人!”張嬤嬤急出一腦門子汗,“咱們那幾個鋪子的掌櫃,都被帶去了東院,連鋪子都關了,說是任何人不準進出!”
“你說什麼??”陳瑤瞬間清醒了,“賬本子不都給他們了嗎?怎麼還關了鋪子,抓了人?”
“不知道啊夫人,這……”張嬤嬤小聲道:“當初那邊遞上來的銀子,咱們可是扣了一部分的。若是和那邊的賬本對不上……”
“一群廢物!”陳瑤氣的咬牙切齒,她想了想,又問:“莊子呢?”
京郊幾個莊子,她可是都給了娘家舅舅那邊負責,每年睜一眼閉一眼的讓他們撈銀子。若是那邊也被發落了……
不知道為什麼,陳瑤心中又開心,又有些恐慌。
開心的是那群白眼狼親戚總是能有人教訓他們了,恐慌的則是萬一他們又找到自己頭上……
“若是那邊親戚來了,你就說……就說我病了,病的很重。不,不能說病了,就說我去廟裡祈福了,不在家中,知道嗎?”
“可是夫人去廟裡,奴婢也會跟著。這得讓下麵小的們傳話。”張嬤嬤也不想麵對那些夫人的白眼狼親戚。
而且自從陳氏交出了管家權,她立馬就把自己存下來的銀子都找人帶了出去送去給兒子和弟弟那邊了。畢竟經過那一出,張嬤嬤可不覺得自己能全身而退。
“不管讓誰,反正他們來了,我誰也不見!”陳瑤用力扯了扯手中的帕子,“對了,再幫我去給永陽伯府送封信……賣出去的那幾個鋪子莊子,還得讓父親出麵……”
就算她被永陽伯厭棄,可好歹她現在還是白家的主母。白之義這個詹事府詹事到底是個實權的三品大員,她那個父親無論如何,也得幫她這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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