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盼抿嘴笑道:“嫂嫂不知道,我大哥小時候特彆淘氣,上樹抓鳥下水摸魚,帶著京中一群皮猴子闖禍,天天被母親教訓。要不是……”她說道這裡,歎了口氣,“大哥現在太穩重了,我這咋一回來,幾乎都不敢認了。”
周悅聽完,也跟著歎了口氣,片刻道:“那這就找到根兒了,回頭等你大哥回來,讓你大哥去伺候那個小祖宗去。”
兩人笑著翻開賬本,現在快到年關,離得遠的鋪子莊子裡都來人交賬了。現在隻要是楚淩名下的莊子鋪子,之前被換了掌櫃莊頭的,如今又全部換了一遍。楚家撥出不少靠譜的人,一一安排了下去。
京中店鋪不過是關了兩天門就重新開業了,雖然掌櫃的換了人,但是東西沒換,甚至還打出什麼年貨大促銷的噱頭,銀子流水似的趟進來。
莊子也都被清理了一遍,來年該養什麼種什麼,新莊頭們查點之後一五一十的與白若盼說了。
白若盼換了其中幾樣,就把事情交代清楚。所以這些賬本也不過就是收尾隻用,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完。
周悅那邊更是簡單,她原本嫁妝並不是很瑣碎。父親是武將,沒有什麼經商的頭腦,有錢就買鋪子買房子買莊子,然後租出去,所以她自己隻要定期收租就好了。
麻煩的是陳氏留下來的爛攤子,不過前些日子把府中一批人大換血,現在處理起來也清爽了不少。
“那邊過來跟我說,陳氏要給白若嬌擇婿了。說是要在寧王,大皇子與新的鎮北侯之間挑選。這件事,你怎麼看?”周悅問。
白若盼垂眸想了片刻,上一世白若嬌嫁給了寧王當續弦,雖然寧王沒有什麼野心,但卻是個寵愛妻子的。再加上她用剽竊而來的詩詞蒙蔽了寧王,又鼓搗出不少新奇的玩意,所以過得甚是愉快。
但是那些愉快的基礎,都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的。
俗話說得好,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她道:“如今京中亂紛紛的,陳氏那邊的爛攤子還沒收拾清楚呢,她是不敢出門,她不出門,白若嬌也不會出門。等年後……若是按父親的意思,他是不想將女兒嫁入皇家,估計鎮北侯是最好的人選。”
她前世做阿飄的時候見過,鎮北侯是個黑白分明的人,雖然年輕,但及其腹黑。而且他上一世並未迎娶任何女子,把一生都獻給了北地,最終也隻是過繼了二哥的一個孩子養在名下而已。
白若嬌這個性格,不管是嫁給寧王還是大皇子,都會對她造成影響,所以她絕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
“我也是這麼覺得,她若是嫁入皇家,怕是咱們以後的日子都不會怎麼好過。但是就算父親不願意,那不是還有個永陽伯了嗎?”周悅也有些煩惱。
她現在既然抓住了掌家權,那就絕對不願意交出去的,尤其是交回到陳氏那樣的人手中。可如果永陽伯從中插一手,把白若嬌嫁與皇家,那麼無論是王妃還是皇子妃,對她們來說那都是不好的。
很有可能白之義會迫於某些壓力,又讓周悅把掌家權交出去。
“算了,不看賬本了!”白若盼也有些心煩。她合上賬本,對周悅道:“嫂嫂,我們出去走走吧。京中的鋪子我還沒看過呢,正好今天太陽不錯,過去看看。”
周悅點點頭道:“是應該出去走走了,你畢竟是白府的大小姐,總不能一直不露麵。如今吃了幾天藥氣色也好了不少。挑一身鮮亮的衣裳,再上點兒胭脂。我去看看虎娃睡沒睡。他睡了我才好自由一些。”
楚家那邊送來了不少時興的麵料和衣裳,又派了兩名裁縫可著勁兒給白若盼量身做了十多身。現在哪怕一天換一身能穿到出了正月不帶重複的,導致白若盼一打開衣櫃,就開始犯選擇困難症。
房間裡東西多了,光紅纓與王嬤嬤兩個人可收拾不過來。之前采買下人的時候周悅也挑著合適的讓白若盼過目,留下了四個大丫鬟,四個小丫鬟和兩個灑掃婆子,兩個跑腿小廝,算是把白府大小姐日常班子組起來了。
四名大丫鬟都是十三四歲的,手腳麻利,乾淨利落。其中叫綠穗的審美相當不錯,對京中流行的各種式樣如數家珍,又會盤各式各樣的頭發,又會裁做衣裳,很得白若盼喜歡。
“大小姐就是瘦了些,但是這些日子皮膚養回來了,又白又嫩,略上一些胭脂就很好看了。隻是大小姐頭發還沒養好,不適合戴金飾,點綴些銀飾和珍珠紅寶石以及時興的絹花就可以了。現在又是冬日,那些顏色太素的穿這顯得人單薄,但是太豔又過於跳脫。大小姐性子文靜,粉紅色的裙子搭配橙色的褂子,外麵就穿那件楚老夫人送來的兔毛大氅。我見那大氅上點綴了梅花,甚是應景。”
綠穗叭叭說完,又把白若盼貼身丫鬟紅纓的衣裳也都搭配了出來,“既然是出門,就都穿的鮮亮一些。紅纓姐可以穿一件暖綠的棉衣,上麵也綴了兔毛,既好看,又穩重。”
丫鬟們平日裡都有自己的四季衣衫,不過貼身的丫鬟嬤嬤們又與普通丫鬟不一樣,基本上會在穿著打扮上稍微凸顯一些。
白若盼穿好衣裳,被來接她的周悅連連誇讚。姑嫂兩個挽著手,上了白府的馬車,就往街裡去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白若嬌,直接砸了手中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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