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真妍道：“當然，也不著急呢，可以明年秋季去大學上課。”
雪秀以為自己聽錯了：“呐？”
崔真妍道：“嚇到你了嗎？”她有些狡黠的笑了，低聲道：“約會時候給對方做學業規劃這種事，是不是和你想的那些不一樣。”
對方這樣身份的人，又做出那樣的事，老實說，雪秀對她也沒什麼好感，甚至很厭惡，但是此時此刻坐在一塊，對方露出那種笑容，多少減輕了她的負擔。
她要回答，侍者端上了餐盤。
雪秀很少吃西餐，實際上，她連晚飯也吃得不多。
崔真妍溫柔道：“聽老爹說雪秀對自己要求很嚴格，這是好事，你是個有上進心的孩子。我來的時候，已經吩咐了領班，推薦的菜式儘量降低了熱量。放心吧。”
是擺盤相當漂亮的前餐，有些不忍心吃了。
雪秀還是說了謝謝。
整個過程還算順利，崔真妍吃飯的時候話很少，偶爾說話也是細聲細氣麵帶笑容，像個優秀出色的姐姐，完全想不到她會提出那樣的要求。她很照顧自己，甚至為自己切好了那一小份牛排，才讓侍者遞過來。
食物入口，都很好吃。對於一個常年吃沙拉和麵包的人，其實也不是沒有口腹之欲，隻是比起那些，雪秀的自律更強罷了。
就這樣淡淡相處，崔真妍似乎也沒有怪怨她話少，也沒有對她有太多問話，整個過程就是在一邊吃東西，一邊看窗外細雨的庭院景色中默默度過。
待離開餐廳，外間的風有些大，崔真妍把自己的灰西裝外套褪下來，輕輕披在雪秀身上，低聲道：“我還有一個地方，想讓雪秀陪我去，不介意吧？”
雪秀說了不介意，意外得覺得那件外套有些暖。
崔真妍很溫柔地看著她，帶著她上車，途中接了幾個電話，又和雪秀抱怨道：“有一部新戲在籌備，所以好忙。最近這幾天幾乎沒怎麼睡呢。”
雪秀披著她的衣服，她的內襯穿著一件好看的淡紫色襯衣，白皙的脖頸上帶著一枚珍珠吊墜，看起來高貴典雅，配著她淺吟般的軟糯說話，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其實是個讓人無法討厭的女人。
“您要休息嗎？”雪秀一直用敬語。
崔真妍笑了，搖搖頭，很喜歡地看著她道：“這時候睡著，很浪費吧，好不容易看到雪秀，過了今天我還得去一趟日本，又得幾天才回來。”
其實也隻是剛認識，見過兩麵，說了幾句話的人。雪秀歎口氣，反而像個大人道：“如果離要去的地方有些遠，社長可以小睡一會兒。我趕場的時候，也是幾天睡不到五個小時，在車上眯一會兒很有用。”這世上最痛苦的事，大概就是幾天幾夜不能睡覺。
崔真妍聽了點點頭，然後很自然把頭靠向樸雪秀的肩膀，低聲道：“可以嗎？”
雪秀嗯了一聲，卻把頭側向一邊，看著車窗外的雨。
這雨也沒完沒了，太長了一些。
……
車輛是在夜裡的一處小巷停下，崔真妍下車的時候，夜風吹過，眼前景色恍如隔世。
樸雪秀下車的時候，才發現是一所小小的書店，崔真妍接過司機的傘，為她撐傘道：“我想去喝一杯咖啡。”
雪秀在她傘下，穿著她的外套點了頭。
崔真妍帶她走入那家老舊的書店，推門的時候有清亮的鈴鐺，店主是一個四十多的中年男子，留著胡須叼著煙鬥，看起來十分文質，似乎是認出了崔真妍，鞠躬笑了道：“是您啊，好久不見。”
崔真妍笑著回禮道：“啊，真是好久不見。店長最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