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伸了胳膊,順從著,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褪去被酒弄臟的t恤。
崔真妍在她身後,盯著鏡子道:“太瘦了,雖然是上鏡需要,但看的人心疼。”
她的身量雖高,骨架卻小,肌膚瑩白,脊背的線條優美,在衛生間慘白的頂光照射下,她清瘦突出的蝴蝶骨宛若蠢蠢欲動的飛蛾。
崔真妍在燈下欣賞藝術品般,遲遲不將替換的t恤遞給她。
因為那些酒精的原因,崔真妍身體向前,在水池邊從後抱了她,真絲襯衣摩挲著秀的脊背,鏡子裡倒映出崔真妍寵溺的神色,低聲在她耳邊道:“秀美的像雕塑。”
“社長……”她因為喝了酒而臉色發紅。
崔真妍湊在她脖頸邊,細嗅她的香氣,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偶像,會有演出和雜誌拍攝,昨夜是很想在她身上留下些許痕跡。
感受到雪秀似乎是抗拒和發抖,被強迫的話,多少還是會厭惡吧。崔真妍在她耳邊低語道:“你會習慣的……”
鏡子裡一切都很清晰,雪秀無從反抗,崔真妍湊過去吻了她。
雪秀側了頭承受,又有些透不過氣。
崔真妍抱著她道:“t恤可以不換了吧,內衣也被酒浸濕弄臟了,脫了好嗎?”
“在這兒……”雪秀呼吸發緊。
崔真妍把她抵在洗手台邊,溫柔道:“想在哪兒?”
雪秀恥的說不出話,低著頭不敢看鏡子,崔真妍的手放下去,低聲在她耳邊道:“真是敏感的孩子,雪都化了。”
她輕緩的語調說出這種話,雪秀眼眸濕潤,嘴角微微求饒般顫聲道:“社長……彆這樣……”
崔真妍卻低聲道:“你是大人了。”
……
雪秀雙手撐著洗手台,任她在身後,那感覺難以言喻。
她的身體發抖,站立不穩,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這樣奇異的場景。
……
身體在這件事裡,總是處在一種歡愉與懼怕並存的狀態,會讓人感到一陣自我厭棄,原來人的身體那樣肮臟,明明是抗拒,是害怕,仍會有很強的反應,能夠感受到那種純粹的快感。
那種反應,讓她羞恥不已。
……
夏夜,汗水津津。
崔真妍在結束時候,催她去洗了澡,等她洗完,然後自己也去淋浴。
回來的時候,卻發現,那孩子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哭,抱著自己的腿蜷縮著,哭的很厲害,把茶幾上的一瓶酒喝了個精光。
“你怎麼了?”崔真妍摟著她,柔聲哄著。
雪秀搖搖頭不說話。
崔真妍歎息道:“是不舒服嗎?”
雪秀的淚水滾著,一臉紅暈,酒氣熏人,最終哭累的了,伸手去抱了身邊的脖子,埋在她懷裡,低低啜泣道:“那時候……媽媽為什麼要帶雪晶走……為什麼選擇丟下的是我……”想走的話,可以選我啊。
崔真妍微微皺了眉頭,隱隱明白是什麼意思,歎口氣摟著她道:“她是想讓你沒有負擔吧。”
雪秀流著淚,抱著她有一些酒勁,喊著她道:“媽媽……”
崔真妍揉著她的頭發道:“酒可以學著品鑒,但千萬不要喝那麼多了。”這孩子不能喝又喝了一瓶,喝醉了,她隻好把雪秀哄著從沙發上起來放回床上,抱著她道:“秀累了,睡吧。”
雪秀在她懷裡,像孩子被母親抱著那樣睡著了。
……
雪秀是在次日清晨清醒,扶著額頭感到大腦昏沉,昨天似乎喝的有些多。
若不是那件事,她不會做出這種事,她的身體本來就對酒精似乎格外不耐受,喝酒很容易喝醉。
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一些,社長已經起了,崔真妍並不在她身側。
給她留了便條,有個活動要提早出發,早餐在餐桌上,喝的東西在冰箱。
她看了時間,離上班還有一個半小時。
但是今天,每年的今天,她都不會上班。
愛麗和老爹都知道。她每年的今日,無論如何也不會上班……
是雪晶的忌日。
匆匆洗了澡,整理了自己,穿了社長的純白t恤,散了頭發遮住了社長留在脖頸後的吻痕。
簡單吃了麵包,喝了一些牛奶。看看外間的天色,用了那個電梯離開。
……
背著包,坐了回光州的巴士,三個小時的車程,回到南道地區,天色漸漸明亮,太陽光金黃,八月初真是炎熱。
她打開錢夾,拿出雪晶的照片,嘴角流露出一絲微笑,仿佛她還活著,自己在公司拚命練習,唯一的動力,就是回去接雪晶來首爾。
雪晶去世後,一段時間陷入巨大的黑暗,無法完成練習。回到光州郊區,和外婆照顧了一段時間的媽媽,直到老爹幫襯給了一些款項,喊自己去幫他。
過去發生的事,曆曆在目,又想不起來一般。
風景掠過,她愣愣看著窗外,仿佛自己是孤單在這世上遊蕩的鬼魂。
抵達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也不想吃東西,打了出租往墓園去。
那時候妹妹的安葬也非常潦草,父親不敢出現,幾個月後聽說喝酒賭博失手打傷了人,被判了刑。
她在墓園外的小店裡買了鮮花和祭祀物品。
踏著小路,在公墓裡找到妹妹骨灰安葬的地方,黑色的岩石墓碑刻著妹妹的名字。意外,墓碑前放著一捧白色的玫瑰。
墓碑打掃的也很乾淨。有人來過。
是外公外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