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麼……”他微微沉吟,“倒是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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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競技場裡還在討論怎麼平安撤離的時候,競技場外差點都炸翻了。
在高維機甲藍色冰川出現的那一刻,很多人當即就歇了進去的心思,觀看台的人學生們都在緊急疏散,畢竟人再厲害也是血肉之軀,這群等級都在A級或以下的軍官們進去就是送死,學生們就更不用說了。
沒個S級都不敢硬抗機甲,何況那還是機甲裡的佼佼者,2S級強攻型高維機甲,去幾個死幾個,都沒有任何僥幸。
但有幾個人依舊滿麵怒色不依不撓。
林微鳴厲聲質問,“為什麼高維機甲會出現在學校?為什麼競技場裡會出現藍刃星盜團的人?為什麼學校連基本的安全措施都不能保證?你們這是嚴重的瀆職!”
沃爾頓中尉一腳把地麵踩出個洞,怒道:“防守最嚴的軍備庫竟然被人入侵了?現在有機甲在學校裡對著學生開炮,溫斯頓上將,你竟然告訴我學校的機甲被鎖了不能用?”
溫斯頓親自擋在競技場門口,腦門的汗出了一茬又一茬,神色同樣很暴躁。
“彆他娘的在這跟我叫,這裡麵肯定有內鬼在運作,十幾分鐘前我已經啟動了一級警戒,軍校封鎖一個人都出不去,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事情結束我自己去軍部領罰,現在最重要的是先疏散!所有人都到防空洞裡去,彆讓裡麵那東西出來對著學生大開殺戒!”
“哈?”拉曼上尉冷笑著指了指競技場大門,“我們走了,裡麵的人呢?等著被那玩意轟成渣嗎?”
趙欽中尉也道:“那可是個好苗子啊,培養好了未來成就不可限量,絕對不能折在裡麵!”
“都給我閉嘴!”
溫斯頓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他掃視了周圍一圈,從一張張或憤怒或恐慌的臉上一掠而過,最後停在了半空屏幕上映射出的一幕:
破敗的暗金色高維機甲展開護盾,在衝天炮光中艱難地保護著裡麵的人,然而隨著時間的推延,那機甲眼看著已經越來越破敗,護罩搖搖欲墜,隨時會被攻破。
他深吸口氣,目光一凜,道:“我的學生,我去救!你們所有人,現在,立刻,馬上到防空洞躲起來!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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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護罩內。
謝眠脫下被血染紅的襯衣,底下的皮膚冰白細膩,腰肢緊窄勁瘦,肌肉線條流暢緊實,如果不是右肩頭的貫穿傷和左臂的利器劃痕,絕對會讓很多人羨慕驚歎到移不開視線。
昆西不由側過頭去,怎麼說這也是她看了五年期待最高的學生,傷成這樣她還是很心疼的。
隻是目光在掠過他左臂的傷口時微微一頓,眼裡有那麼一點狐疑。
怎麼感覺這傷口有點不太對的樣子?
一旁克萊爾正拿著醫療射線槍準備給他處理傷口,看到那劃痕時忍不住一頓,驚疑道:“這角度……怎麼看著像自己劃的?”
謝眠“哦”了一聲,一手指了指地上那杆長槍,語氣輕描淡寫,“的確是自己劃的,那麼多人的攻擊都沒在我身上留下什麼明顯痕跡,我要不裝作重傷難支的模樣,他們都不敢輕易出來吧?”
眾人:“……”
那那那那那麼多人的恐怖攻擊都沒傷到你?
克萊爾哆哆嗦嗦地指著那處射線留下的傷口,簡直匪夷所思,“那你還被他們射中了?”
謝眠低頭看了一眼,不太在意,“射過來的時候我調整了一下角度,肌肉和神經都沒事,隻是出血有點多而已,不會留下後遺症。”
眾人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看著他,恍惚想起剛剛謝眠那握著長槍勉力站起的模樣,覺得自己的悲傷全部喂了狗。
謝眠有點無奈,“如果不讓他們對我放鬆警惕,我也沒那麼好的機會把他們一網打儘吧,就是高維機甲這件事有點出乎意料,但也不是沒法解決……”
他抬頭看了一眼外麵還在不斷攻擊的藍色機甲,輕歎口氣,“速度快點,沒時間了。”
克萊爾這才愣愣回神,頭腦還在恍惚著呢,手卻已經下意識往他傷口去了。
“我來吧。”
一道溫柔低沉的聲音忽而響起。
眾人轉頭看去,就見一直閉目的白馬照夜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一雙銀白色的眼眸溫柔沉靜,像是盛了世間最美好的純白之色,輕輕望一眼就會沉溺進那過分乾淨的顏色裡。
眾人臉色微變,急忙行禮,“照夜大人!”
照夜輕輕頷首,溫柔地看向謝眠,道:“可以讓我替你處理傷口嗎?十秒鐘就好。”
謝眠怔愣地看著這匹純白不染一絲雜色的白馬,心裡忽地彌漫開一股極其熟悉的感覺,他想都沒想,下意識應道:“好,你來。”
好像上輩子他騎的那匹馬。
他想。
無論是眼神還是外表,除了那獨角和翅膀,和他的照夜一模一樣,甚至連名字都一樣。
剛剛時間緊急沒想那麼多,他在空間門裡用電磁儀爆破開空間裂縫,順帶劈手反奪戴維的高維機甲,還在同時用銀槍破開束縛白馬的籠子,所有的動作都是電光火石間完成的,照夜掙脫開束縛後叼起他甩上背就跑,他都沒來得及想太多。
太熟悉了,所有的動作都太熟悉了,熟悉到他都以為是他的照夜回來了……
在他愣神的時候,照夜用獨角抵上他的胸口,溫潤的白芒順著獨角湧到謝眠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極了,一瞬間好似全身的細胞都經曆了一次脫胎換骨一般的洗禮,傷口眨眼愈合,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勁一樣,就連消耗的精力都補充回來了。
昆西驚歎道:“不愧是帝國第一治愈聖手啊!”
謝眠低頭握了握手,感覺著掌心傳來的力量感,眼底也帶著一絲驚訝——這效率未免也太好了!
就在這時,他忽而感覺到腦海深處傳來一股極其微弱的電流刺激,眼前一瞬間有點眩暈。
但也隻是一閃而逝,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謝眠甩了甩頭,隻以為是失血過多的後遺症,並沒太過在意。
他穿上襯衣,眼神一凜,道:“照夜,現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關係到我們能否逃出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