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結束已是華燈初上, 精力充沛的趙弟弟終於累了,靠在趙信懷裡睡眼朦朧。
目送徐家一家人離開,趙信拍了拍倚著他昏昏欲睡的兒子,笑著對吳女士道:“明兒個找機會我非得敲老徐一頓, 在公司問我小益到了叛逆期怎麼管教?我巴巴的說了一堆,沒想到今天看見小益, 分明變得更懂事了!你說老徐是不是變著法向我炫耀?”他寵溺薅了把兒子的頭發,“兒子哎,你慢慢長大,老爸不著急。”
雖然眼饞老徐家的小子, 但兒子不管熊不熊, 都是自個兒的好。
吳女士因為趙信突然的煽情展顏一笑,又聽見他繼續說:“不過老徐日子也不好過啊,都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老徐也是實心眼,不藏私房錢所有工資全部上交, 老婆你剛剛看見沒,弟妹臉色變一變,老徐就跟裝了雷達似的瞬間察覺到,抽煙喝酒都得經過弟妹允許,你說這日子過得是不是有些憋屈了?”
趙信彆的毛病沒有,就是有些大男子主義,不太願意被人管束,他也尊重吳女士, 但如果讓他看吳女士眼色行事,壓根兒不可能。當然吳女士一向認為不該把男人管的太緊,兩人互相尊重,事情商量著來,感情也融洽。
隻是這會兒聽著趙信如此說,心裡不得勁兒的地方更不舒服了,她冷哼一聲:“所以你有私房錢,日子過的瀟灑!”她不是那種希望彆人過得壞的人,但這麼長時間來,她站在比清揚高的地方習慣了,以至於突然發現對方站在了和自己水平的位置,心裡的滋味難以形容。
“這是自然。”趙信沒察覺到吳女士的心思,道:“男人口袋裡沒點錢,什麼都要伸手找老婆要,那尊嚴何在?”
吳女士伸手護住趙信背上的兒子,反問:“你的意思是老徐就沒有尊嚴了?”
“這事兒可不能這麼說。”趙信卻是不假思索搖頭,“老徐那是心甘情願被弟妹管著,他樂意伸手那是他和弟妹的情趣,哪能如此相提並論?”說完還很耿直的補充一句,“要我過老徐那樣的日子,那絕對不可能。”
吳女士心梗:“......我現在不想聽見你的聲音,你閉嘴!”
她當初肯定眼瞎了!
趙信茫然:“啊?”
“閉嘴!”
趙信:“......”女人真是善變。
他宰相肚裡能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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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趙家一家人的聚會是徐益補課前的最後一次出門,今年的冬天尤其冷,清揚很有先見之明囤了不少速凍饅頭包子餃子,早上隔水蒸既方便又輕鬆。
可能是年紀小火氣大,徐益倒沒覺著多冷,讓他有直接感觸的是,於清揚讓他爸出門買醬油,他爸轉頭就指使他去,全然摒棄之前要帶他去遊樂園的一腔父愛,他有什麼辦法,溜達去了小區超市不止買了醬油,順便未雨綢繆把他能想起來的調味料全買了。拎著滿滿兩袋子回家,還無情受到了在沙發上玩手機老父親的鄙視和嘲笑。
徐益:......他都是為了誰!?
不提後續清揚一言難儘的表情,反正廚房的櫥櫃是擺的滿滿當當,起碼兩三個月之內都不用添置了。
在家頹著的幾天挺輕鬆,自從清揚說打算開蛋糕店後,徐家父子兩從早到晚肚子就沒空過,全被各式各樣的甜品點心塞的滿滿的。徐益沒想到這回於清揚竟然是來真的,連店麵都已經選好了,就在小區裡麵,之前是一家早餐店,老板不打算續租了,湊巧三人聽說,徐堂禾清揚動作迅速定下來。對此,徐益無話可說,擱古代,徐堂禾妥妥是為搏褒姒一笑的周幽王,無論於清揚要乾什麼,他隻有一個態度:好、行、可以,沒問題!
徐益自詡是家中唯一一個清醒的人,很理智等著於清揚的蛋糕店虧本經營後關門大吉。
當然這種想法他是不會很蠢說出來的。
清揚把兩杯蜂蜜袖子茶放在父子兩前麵,提醒道:“何老師打電話來了,徐益明天去補習班不要遲到。”
徐益咬著黑森林的動作一頓,哦,要去上補習班了啊。
徐堂禾三兩口解決完手中蛋糕,問徐益:“會搭公車地鐵去補習班嗎?”
徐益不用動腦子就明白他爸什麼意思:“......不會!”說完假笑著關心徐堂禾,“爸,明天你不用定鬨鐘,我會叫你起床的,衣服穿厚點,外麵很冷!”
徐堂禾:“......我真是謝謝你了。”
“不用謝。”徐益很有禮貌。
這兔崽子真是要造反了,徐堂禾一口灌下蜂蜜袖子茶,衝廚房喊道:“老婆,咱們再生個女兒,兒子都是討債鬼!”
“不生。”清揚的回應堅決果斷,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