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月出三十塊錢,五十斤糧票。”
就如同李老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一樣,李心愛也無比了解自己的母親,眨眼就開出了條件。
“這……”
李老太心動了。
“媽,你彆太眼皮子淺了,就算我們被趙家趕出來了,但建業可流著趙司令的血,都說血濃於水,過段時間要是消氣了,我們當然會再次回到趙家,你要是把事做絕了,那今後可就彆怪我無情。”
李心愛添了一把火。
“行,我同意了,不過先把錢與糧票給我。”李老太心眼也不少。
“給就給。”
李心愛直接用包裡拿出一個月的錢與糧票。
李老太眼尖地看到包裡好像還有很多錢與糧票,頓時放心地接過錢與糧票塞進了衣兜裡。
“不數數?”
李心愛譏諷現實的母親。
“數什麼數,你辦事,我放心,你放心,收了你的錢,我就不會虧待你們,這間房你跟愛國住著,我跟你幾個嫂子商量商量。”
李老太喜笑顏開,看向女兒的目光慈祥又溫和。
李心愛翻了個白眼讓老娘趕緊去弄自己斷腿的證明,最好今天就弄好,不然要是工作與糧食關係調動,就再也沒了轉圜的餘地。
趙建業忙碌了一天,終於把自己的工作交接清楚,至於妻子的調動,隻能明天進行。
接上放學的李愛國,父子倆耗時不少回到了李家。
剛進門,就被李老頭兩口子心急如焚地帶到了醫院。
“小愛/媽!”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衝到了病床前。
此時的李心愛已經成了重傷人士,一條腿打了石膏被高高吊在床上。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建業心疼無比地看著妻子,妻子溫柔體貼,對他好,長得又漂亮,自從看中對方,他就一直小心嗬護著,什麼時候讓妻子出現過這樣的意外了。
“建業,都是我不好,今天下樓時腳下一歪,小愛為了救我,拉了我一把,自己卻從二樓摔到了一樓,腿也摔斷了。”
李老太一臉自責從一旁拿起一張片子,指著上麵的畫麵說道:“已經拍過片子了,骨頭嚴重破裂,需要住院一個來月。”
趙建業難受得不行。
有心指責嶽母幾句,又怕妻子生氣,隻能憋著。
李老太見女婿無心看片子,就趕緊拿著片子與老伴出了病房,臨走前還把一臉茫然的李愛國也帶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夫妻倆。
病床上的李心愛臉色有點蒼白,也有點蠟黃,就連眼下也有著淡淡的烏青,總之在趙建業的眼裡,弱不禁風的妻子楚楚動人。
“小愛,疼嗎?”
趙建業捧住妻子的手,滿眼都是心疼。
“疼。”
李心愛眼裡閃著亮晶晶的淚花。
“我去找醫生。”趙建業著急了,打算起身。
李心愛怎麼可能讓對方去找醫生,趕緊抱住趙建業的胳膊,說道:“醫生已經看過了,也用了藥,說是這種疼會持續好多天,他也沒有辦法。”
“這是什麼醫生,不會是醫術不行吧,不行,我們換醫院,去軍區醫院。”趙建業打算帶李心愛轉院,作為軍人,他更信任軍區醫院的醫生。
“老趙,醫生說此時不宜挪動,等幾天,要是疼痛沒有好轉再轉院。”李心愛原本就是裝的傷,不可能轉院的。
“那……那怎麼辦?”
趙建業有點六神無主了。
“沒事,我能忍,過幾天就好了。”李心愛安撫趙建業,然後趕緊把重點說了出來,“老趙,你明天就趕緊去給我調工作,我們一起去西部,西部再艱難也沒什麼,隻要我們夫妻在一起,什麼困難都度得過。”
“你腿都傷了,要是長途跋涉,這……”趙建業原本有點懷疑妻子是不是為了不跟自己去西部故意摔斷的腿,但此時聽對方這麼一說,所有的顧慮都消失。
妻子怕疼,嬌嬌氣氣,平時他用力一點,都一副受不了的樣子,肯定不會故意把腿弄斷。
李心愛一直在打量趙建業的神情,終於看到了曙光,立刻裝作一副深情樣,“建業,你一個人去西部我不放心,都說夫妻一體,就算是腿斷了,我也要跟你去,沒有我,誰給你洗衣服,誰照顧你吃飯。”
趙建業感動壞了,也說了實話,“我去的地方很偏遠,沒有火車到達,下了火車,得坐汽車,最後可能還要徒步翻山越嶺。”
李心愛內心深處倒吸一口涼氣。
幸好她‘腿斷了’,不然……
“這樣,你先留在滬市養傷,等你腿好了,就寫信給我,我再申請把你調過去。”趙建業心疼妻子,也被妻子的話感動得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好似年輕的愣頭青。
趙建業說話算話,第二天陪了妻子一天,第三天就打包好行李坐上去往西部的火車。
臨時走,他不僅把全部的積蓄都留給了妻子,還承諾每個月把工資的百分之九十通過郵局寄給李心愛。
軍區家屬院,葉文靜與趙軍已經出院回了家。
聽說趙建業去西部前把所有財產都留給了李心愛那個壞女人,葉文靜平靜又釋然。
兒子臨走都沒有跟他們老兩口道彆,就彆期待對方心裡還有小軍這個孫子,隻希望兒子去了西部能開點竅。
趙建業去了西部,卻沒有跟李心愛離婚。
李心愛就還是軍人家屬,她的兒子李愛國就有資格在軍區子弟學校上學。
這天,放學後,趙軍與朱英盛上完廁所準備離校時,就被幾個少年拉進了最偏僻的一間教室。
這間教室的學生上的是訓練課,下午就不在,所以很適合乾壞事。
“李愛國,你要乾嘛?”
趙軍擋在朱英盛身前,他能看出眼前幾人都不安好心。
“小孩,要不是你們一家天天惹事,我媽也不會摔斷腿,今天我就要打斷你的腿給我媽報仇。”李愛國的視線根本就不在趙軍身上,而是惡狠狠瞪著朱英盛。
朱英盛詫異,李愛國他媽摔斷腿關他家什麼事。
見過無理取鬨的,可李愛國也太無理取鬨了吧。
側耳細聽,門外走廊裡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朱英盛就知道學生都放學回家了,就算他們喊破喉嚨可能也等不到救援的人。
反正都要打架,還不如主動出擊。
拉開身前的小胖子,朱英盛主動衝向李愛國,俗話說擒賊先擒王,先把李愛國打趴下再說,同時嘴裡也叫道:“小軍,快跑。”
趙軍勃然大怒,“我不是貪生怕死的人!”
朱英盛差點吐血。
二對六,就算他再能打,也打不過都是幾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是見李愛國幾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才讓趙軍去搬救兵。
結果小胖子非得講義氣!
朱英盛鬱悶無比的一拳揍到李愛國的肚子上,他個矮,隻能打肚子。
李愛國防備了很多,也知道朱英盛的厲害,結果還是沒防住。
彆看朱英盛的拳頭小,但這一拳頭差點讓李愛國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人也蝦米一樣弓起。
“打他,狠狠的打,打出問題我負責!”李愛國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五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中,一個此時正在貓戲老鼠一樣逗著趙軍,另外幾個聽到李愛國的話,立刻衝向了朱英盛。
朱英盛跳起來狠狠甩了李愛國一巴掌,然後就趕緊跑。
一對四,他瘋了才會硬碰硬。
教室裡有很多桌椅板凳,朱英盛並沒有吃虧,身子一矮,就鑽進了課桌下,這給追他的幾個少年帶去不少麻煩。
他們身型是高大,但麵對在課桌下靈活地鑽來鑽去,時不時還冒出來給他們一拳的朱英盛卻是無可奈何得很。
太溜滑了,根本就抓不到。
“嘭!”
朱英盛利用身型優勢,狠狠踢了欺負趙軍的少年一腳,趁少年彎腰之際,拉著趙軍就跑。
他也沒有往大門跑。
就憑他跟小胖子的體能與小短腿,絕對跑不過那些腿長的少年,還不如就在教室裡周旋。
“把課桌都掀了,我看他們還能怎麼跑。”
李愛國氣急敗壞下命令。
這五個少年都是他從外麵找來的,平時最喜歡乾的事就是欺負弱小,李愛國一找到他們,看在充足資金的份上,就在李愛國的帶領下鑽狗洞進了學校。
此時聽到李愛國的命令,俗話說拿人錢財給人消災,當然要聽指揮。
“嘭嘭嘭。”
沒了顧慮,桌椅板凳都被踢倒,不到五分鐘,朱英盛與趙軍就被逼到了牆角。
“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們再跑呀!”
李愛國與五個少年一邊喘-氣一邊像看獵物一樣看著朱英盛與趙軍。
被兩個七歲的小孩逼著拿出全部本事,五個少年滿臉無光。
“你們知不知道我們是誰?”
朱英盛並沒有心慌,而是怒瞪圍攏而來的五個少年。
“我們管你們是誰。”
領頭的少年嘴硬無比,但心裡還是有點慌,他知道這是軍區子弟小學,也知道能在這裡上學的每一個小孩家裡都有軍人。
“趙軍的爺爺是軍分區司令員,你們要是敢傷了他,就等著槍-斃吧。”
朱英盛察覺到少年的氣弱,趕緊亮明趙軍的身份。
“趙德貴是我爺爺,你們要是敢動我跟小盛,我爺爺一定不會放過你們,不僅不會放過你們,還會把你們家裡所有人都抓起來。”
趙軍機靈地接過朱英盛的話。
朱英盛卻驚恐地一腳踢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少年,然後拉著趙軍就跑。
他沒想到趙軍說話這麼不留情,如果不牽扯到家人,這些少年可能因為害怕也許就不再跟李愛國同流合汙。
可事情要是牽扯到家人,這些正是衝動無比的少年一定會鋌而走險。
他們可能要的就不是自己的腿,而是命。
“救命啊,殺人了,救命啊,快來人!”朱英盛跑得很快,嗓音也超級大。,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