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渣男(九)
容嬰向許淮走去。
他也朝著她走來,卻在這時,又有一個年輕的男生走到容嬰麵前,說:“可以加個微信嗎?”
“我觀察你很久了。”
看模樣,應該是個大學生。
容嬰側眸,她摘下帽子,露出羽絨服裡小小一張臉,笑著說:“這位哥哥,你有傘嗎?”
男生搖了搖頭。
容嬰有些為難:“沒傘啊,那我也沒手機呀。”
她說完,重新戴上帽子。
那男生在身後喊:“等一下,我給你買一把。”
容嬰忍著笑意,然後從背後書包掏出來一把雨傘,沒有回頭。
真煩。
給台階都不知道下。
她撐起傘,靜靜等著許淮過來。
然後掂起腳,拍了拍他肩膀上的雪花。
“哥哥,你怎麼來了?”容嬰明知故問,語氣平淡。
許淮的目光還在那男生的背影上,他問:“那是你的追求者?一個個長的跟歪瓜裂棗似的。”
容嬰捂著嘴,輕輕笑了起來。
多損哪。
她點點頭,說:“和哥哥比,確實是差遠了。”
你最好看。
許淮藏在墨鏡下的眼角揚了揚,順手接過了容嬰手中的雨傘。
他說:“考的怎麼樣?”
容嬰眯了眯眼睛:“一般般。”
許淮信了。
等過年的時候,他才明白什麼叫真正的凡爾賽。
天上飄的雪花漸漸變少。
容嬰買了一個烤紅薯。
她掰成了兩半,遞了一截到許淮手心,說:“謝謝你來找我。”
“給你暖暖手。”
容嬰知道許淮有藝人的自覺,她隻是在他接過傘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他冰涼的手指。
原來星星也怕冷。
她想起了同班女生的議論,不由問道:“哥哥,你為什麼不給粉絲簽名呢?”
明明他的字跡很好看。
許淮握緊了紅薯,淡聲說:“總有黃牛拿簽名當噱頭,騙粉絲的血汗錢,我不願意這樣。”
所以寧願一張也不簽。
說難聽些,那些小女孩子肯真心喜歡他,是他的榮幸,她們是來追星的,不是來還債的,更不是用著家裡父母的錢,來給他這樣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應援的。
許淮有錢,不需要。
他感受著指尖的暖意,忽然想到什麼,對容嬰說:“考完試了,想去哪裡玩?”
容嬰反問:“去哪裡都行嗎?”
許淮笑著點點頭。
容嬰也笑了。
……
臨市歡樂穀,鬼屋。
迎麵而來就是森然的氣氛。
許淮走在前麵的腳步頓了頓,回頭輕聲問道:“你確定?”
容嬰點頭:“哥哥你是不是怕了?”
許淮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特意提高音量說:“我是怕你心臟受不了。”
他還是沒有忘記容嬰吃藥時的模樣,微蹙著眉,像易碎的琉璃。
容嬰保證道:“我真行。”
她穿梭過那麼多世界,真的鬼也見過,彆說假的,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人心最可怕。
許淮隻好去買票。
容嬰緊緊跟在他身後。
鬼屋入口的燈火忽明忽暗,還有冷空氣往外吹,伴隨著這股妖風而來的,是淒厲的叫聲。
許淮的步子遲遲沒有邁開。
容嬰安慰道:“哥哥你彆怕,總得跨出第一步。”
麵對鬼怪也好,麵對自己心理上的幽閉恐懼症也好。
許淮淡抿著唇角,他脫下鴨舌帽,伸到後麵,說:“牽著。”
容嬰牽起後,許淮開始往裡走。
他的步子沉重而遲緩。
慢慢的,容嬰能察覺到他呼吸變得急促,身體輕微發抖。
她也跟著緊張起來,鬆開了帽子,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說:“沒關係,往回退吧。”
“我們下次再來。”
許淮點點頭,被容嬰牽著原路返回,在外麵正常的燈光下,她輕易就看見他的脆弱。
許淮臉色發白,額頭冒著細汗,卻還是說:“我沒事。”
容嬰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將書包裡未開封的水遞過去,說:“緩一下,彆逞強了。”
許淮勉力笑了笑,讓她放心。
容嬰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她是不是還得裝作害怕,給許淮留點麵子?
但這她演不出來呀,她擠眉弄眼後問許淮:“哥哥,我是不是太浮誇了?”
許淮微抿的唇角緩緩鬆開,他由衷笑道:“沒讓你儘興,我很抱歉。”
容嬰垂眸,說:“已經很好了。”
許淮,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她說:“我們回去吧。”
*
放假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
臨近年末,許淮在劇組的工作也稍微停了停,重心都挪到參加各種盛典,晚宴活動上麵了。
他這一年表現出色,斬獲了不少獎項,一時間備受矚目。
可以說,他是流量裡麵最會演戲的,也是會演戲的小生之中,最具有熱度和流量的。
許淮已經記不清走了多少紅毯,但每一場的造型都被粉絲封神,是連路人看了都覺得好帥一小夥的程度。
這一年,他才23歲。
也憑借著自己的顏值,讓許淮這個名字殺進了世界各國,頻上推特熱搜。
然而,輕夏還是杳無音訊。
許淮手捧大獎,卻並不快樂。
唯一能讓他高興的是,家裡那個妹妹期末成績出來了。
一開始容嬰還藏著掖著。
許淮有不好的預感。
就怕她偏科和不及格。
他連心理準備都做好了,說:“沒關係,下次努力。”
但容嬰遞過來的成績單,直接讓許淮看傻了眼。
她捏著小小一角,隻露出容嬰兩個字,名字後麵是四科成績,每一科都是第一名。
總分年級第一。
這就是容嬰說的一般般。
許淮愣了好久,等接受這個事實後,他的唇角不受控製上揚。
容嬰歪了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