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二)(2 / 2)

“所以說,何苦跟著她去呢?”主管再次歎息,神明要是愛起人來,那比人還要瘋。

反正瘋的也不是一個兩個。

主管又想起了墨仙師。

墨錚和容桓同樣都是主世界裡的人,也是主管和時空局所處的世界,淩駕於三千小世界上。

在容嬰沒有看完的故事裡,被主管藏起來的卷宗中,詳細記錄了十五歲的長公主隕落後的故事。

她闔上眼睛後,氣息全無時被容桓使用神力鎖魂,又被墨錚綁定了原本屬於他的係統,如此雙管齊下,才換來重生的機會。

至於容嬰腦海中的麵板,正是係統的雛形,它由時空局創造出來,輸入既定的命令,但會因人而異,搞性彆歧視。

這一點主管還在研究改善之中,總之結果就是,墨錚綁定係統時,需要攻略小世界的女主,並且女主好感度圓滿後會為他而死,容嬰卻不同,她接盤這個係統後,就是要攻略小世界的男主,並在好感度圓滿時即刻升天。

確實是不人性的係統,無論攻略誰,最後失去生命的都是女性,是為了告訴大家那個千古不變的道理嗎?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這不是什麼好事,主管對雙標的係統意見很大,後期都修正了,但前期出廠的係統,無可救藥。

主管隻能將錯就錯,一邊給容嬰安排合適她係統屬性的任務,一邊借助小世界替她養魂塑肉身。

可以說,這和墨錚成為任務者的流程差不多,但他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主動舍棄了係統,代價是被永遠困在那個小世界。

——卷宗上的記載隻有寥寥幾筆。

但墨錚是徹徹底底被鎖在了這個權謀小世界裡,日出日落,循環往複,周圍都是紙片人,隻有他是真實的,也是唯一的清醒。

因為容桓和容嬰的靈魂都離開了,去到彆的小世界曆劫做任務,留在墨錚身邊的就隻有他們的軀殼,如提線木偶一般。

他在這座孤城裡,一遍又一遍上演曾經的舊事,陷入死循環。

他也無數遍初遇沒有靈魂的容嬰,看著她一遍又一遍走過老路,無論墨錚努力做什麼,結果都是殊途同歸,她死在他眼前。

哪怕隻是沒有靈魂的紙片人。

這樣的場景也無異於是刑罰,一次次上演後,墨錚並沒有麻木,反而沉溺在不能自拔的愧疚中,他一個人,守著整座孤城,一邊懺悔,一邊等一個沒有歸期的人。

在若乾年前,把係統傳送給容嬰的那一刹,墨錚就做好了永世不見的準備。

他知道,被留下來的人,總歸要多承擔一些。

孤寂也好,苦痛也罷。

這是他欠她的。

*

乾元大陸,容國。

被時空局主管偷襲,踹了一腳的容嬰,從池水中睜開眼睛。

就在池底的時候,她感覺有東西進入自己的靈魂深處,那似乎是顆沉睡的佛蓮子,閃爍著紅光。

這玩意兒融入她身體後,她明顯感覺額心發熱起來。

容嬰想起在時空局看到的劇情,好像也是原主落水發燒後,再蘇醒感覺自己不一樣了。

她合理懷疑,是佛蓮子的鍋。

等待被救援的過程中,容嬰隨遇而安地做起了演算。

假設,長公主的人設是既定的,她是紙片人,那麼她在墨錚的印象裡性格不同,甚至會醫術和武功的原因,恐怕就是因為池底的這顆佛蓮子。

佛蓮子投入到紙片人的身體裡,讓她覺醒了自我意識。

兩者合一,成為了一個全新的人,所以才會和其他單薄的紙片人不同。

容嬰恍然大悟,也順理成章、十分安詳地昏迷過去。

她再次醒來已是深夜。

毫無意外,是被人掐醒的。

容嬰來到這個權謀小世界的時間點剛好,剛好碰著容桓發瘋。

他和她看到的劇情裡一樣,眼瞳暗紅,側臉染血順著下頜滴至森白的指尖,力道極重。

容嬰是個惜命的人,她毫不遲疑將雙手握在了容桓腕間,也似乎在源源不斷傳送著屬於她的力量,那是一種平和寧靜、能使枯木逢春的自然生命力。

這種力量,專治容桓的嗜血和肅殺,更是平撫他想要滅世的心。

在被清和的靈氣洗滌後,青年整個人都清醒過來,和劇情裡不同,他沒有去看染血的手指,反而盯著容嬰泛紅的頸項。

隻一眼,床榻上的長公主就驚坐起,目光中透露著警惕。

容嬰慌了:他不會是還想掐我吧?

不過話說回來,眼前故事裡的人,這個天性好戰的年輕帝王,和她上個世界見過的,大概是神明的容桓,長得一模一樣。

容嬰一開始以為是巧合。

畢竟重名的事常見,長得像也沒多稀奇。

直到她側眸望向不遠處的銅鏡,借著宮燈的光,容嬰看清了自己是什麼模樣。

天哪。

這個世界竟然……

竟然是她原本的模樣,和在時空局一般無二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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