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十)(1 / 2)

權謀圈渣男(十)

“一直”這個詞實在有些遙遠。

容嬰抱著小狗回冷宮的時候, 看見了令她此生難忘的一幕。

窗外下著小雨,像琵琶聲扣人心弦,她屏住呼吸, 一眨不眨盯著紅綃帳內, 低喘和嬌吟聲充斥著她的耳膜, 床榻上露出酥|胸, 腰肢顫動的女子正頂著她的模樣。

容嬰知道, 這是蘇宛宛。

盛京青樓的名伶,賣藝不賣身,她一直暗中護著蘇宛宛, 所以她自願易容成她的模樣,替她被鎖在深宮中禁足。

容嬰的心忽然沉入穀底,她以為人生如此不會再壞了, 卻在看清壓在蘇宛宛身上的男子是何模樣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樣一張清雋貴氣的帝王相,天底下除了容桓又會有誰呢?

室內的合歡香逸出靡|亂的味道, 容嬰幾乎要嘔吐出來。

她遮住懷中小狗的眼睛,轉身就要奪路而逃,卻驀地撞到一個堅實的胸膛裡, 她嗅到了熟悉的暗香, 抬起眼皮一看。

又是一個容桓。

不, 這個才是真的。

容嬰幾乎要哭出來, 容桓眉眼裡的清寒和戾氣卻沒化開, 他將她禁錮在自己懷中, 輕捏著少女的下巴,強迫他去看床上的淫|亂。

容嬰的眼尾被弄紅,淚在眼眶裡打轉, 她不是傻瓜,事到如今又如何不明白皇兄暗藏的心思。

容桓依然用他那指點江山的聲線冷漠道:“阿嬰,好看嗎?”

少女拚命搖頭,容桓卻似瘋到骨子裡,他鬆開捏著她的手,拎起她懷中的小狗就要扔出去。

這一次容嬰沒有退讓,她毫不遲疑一口咬在了容桓的手掌上,帶著十足的狠和恨。

年輕的帝王卻似察覺不到疼,他凝著手背上入骨的牙印和血花,放下那可憐的狗,聲音沉沉說:“妹妹,你就這麼喜歡他?喜歡到連他撿的狗你都舍不得?”

這隻受傷的小狗是墨錚救的。

在郊外荒村的瘟疫告一段落時,少尹大人帶著容嬰回城,在路上遇到了這隻瘸腿的小狗。

那時也下著小雨,沒人要的雜毛小土狗拖著傷腿陷在泥濘裡,容嬰在馬車裡都能聽見痛苦的狗吠聲,她掀開簾子,看見了驅車的墨錚跳下馬車。

少年撐開了傘,卻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卑如螻蟻的生靈。

他半蹲在水窪旁,小心又謹慎地把那隻狗抱進自己懷裡,任憑它臟汙的小爪子把他紅色的官袍弄得一塌糊塗。而他清風明月的眉眼間,竟含著淺淡的笑。

有時候喜歡就是來的這麼莫名其妙。

如果一開始容嬰是見色起意,那麼到這一刻,她是真切地喜歡上了墨錚,沒有理由。

容嬰走上前,接過了小狗。

她眼底的情意藏不住,亮晶晶的,說:“墨錚,我會治好它的。”

少年拭去她頰邊的雨水,溫柔得無以複加:“我相信。”

那一刻的情愫在雨意綿綿中蔓延,這本是少年少女最純粹的愛慕,卻還是熾熱得灼傷了彆人的眼睛。

遠處的樹林中,為首之人身騎黑馬,頎長的身姿裹在玄色的披風裡,他矜貴的眉眼冷得叫人心驚,身後單膝跪地的暗衛們誰也不敢說話。

待人影遠去,容桓打馬回宮,送了容嬰一份久彆重逢的“見麵禮。”

他年少時就坐上了皇位,自認心思深沉,容嬰那點小伎倆又怎麼會逃過容桓的眼睛,他當然知道冷宮裡的是蘇宛宛。

可憐的是這個女人竟然有些喜歡他。

容桓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呢?大概是他夙夜在公,批改折子的時候蘇宛宛送上的一碗雪梨湯,又或者是他試圖去抱她的時候,她從不反抗。

她很乖。

但這一點也不像他的阿嬰。

那小沒良心的從不在乎他的死活。

容桓發現了蘇宛宛的心思後,並不像旁人那樣竊喜,他隻覺得她頂著容嬰那張臉令他厭煩。

沒有人可以做阿嬰的替身,也沒有人可以假裝是她來接近自己。

容桓不屑於旁人的愛慕。

於是他如蘇宛宛的意,送了個假的自己過去,陪她巫山雲雨。

她也真是個傻瓜,連在她身上撻伐的男人是誰都分不清,還口口聲聲說著仰慕喜歡他。

容桓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情愛真荒謬,更荒謬的是他喜歡了不該喜歡的人,他甚至一刻也藏不下去,非要把自己的肮臟心腸剖開,血淋淋擺在容嬰麵前。

他已經等不及告訴她了。

從墨錚出現開始,容桓就做不到大度了,從前他由著容嬰和盛京裡其他公子往來,是因為他清楚,她並沒有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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