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謀圈渣男(完)
容嬰騙了墨錚。
她沒有告訴他, 走過無數世界的長公士學會了太多,包括撒謊。
臉不紅,心不跳, 甚至還能和你談天說地, 暢想未來的那種。
容嬰不是沒想過一次次封印容桓, 這固然是個辦法, 但根本不是長遠之計, 無法一勞永逸。
容嬰說實話,嫌煩。
她其實小氣又任性,覺得憑什麼她辛辛苦苦當個家庭作業似的封印容桓, 他卻可以安然睡大覺。
這並不公平。
容嬰選擇自己沉睡。
她再一次辜負了墨錚,不負責任又隨便,像極了她一次次攻略完彆人後的無情抽|身。
容嬰確實學到了白蓮花的精髓, 錯的都是彆人,她是對的。其實不是這樣,容嬰知道自己錯了。
她錯就錯在不該這麼招人喜歡, 哪怕傷害墨錚千百遍,他也待她如初戀……她好像確實是他的初戀,難怪那少年耿耿於懷。
容嬰去找容桓前, 想到了故去的墨冉, 她猶豫著要不要也和墨錚春風一度, 然後穿上衣服翻臉不認人, 後來想了想裴暮的下場, 容嬰做罷了。
她如果這樣做, 既不尊重墨錚,也不尊重黃泉邊的墨冉,她還想好好去見她, 不惹她生氣。
就是覺得便宜了裴暮。
墨冉是容嬰認為頂頂好的女子,除了眼睛不太好。
容嬰做決定前聯係了司命,也可以說是時空局的士管,她問那個假笑男孩:“墨冉和裴暮也是紙片人嗎?怎麼會有這麼真情實感的紙片人呢,我不相信。”
司命知道今非昔比,眼前的容嬰已經不是當初那顆不諳世事的佛蓮子了,他實話實說:“是這樣,我有兩位朋友,一個是孟婆,一個是閻王,他們放假期間,順便去小世界曆了個劫。”
“好家夥。”容嬰的心安定下來,這人嘛,有背景就是好,有神仙從業資格證更好,還有機會重來。
這是件大喜事,就是她覺得自己從前的眼淚都白掉了。
怎麼說?容嬰在為絕美愛情落淚,結果人家隻是曆個劫,調個情,充實一下枯燥乏味的神仙生活。
司命安慰她:“就是,那兩個家夥一點神仙的自覺都沒有,公費出遊,實在過分。”
容嬰笑了起來:“但這樣不好嗎?”沒有比還能見到故人更好的事。
知道墨冉是孟婆後,容嬰就籌謀著怎麼把自己送走,怎麼去見她。
容嬰給自己找了千萬個理由和借口,唯獨沒有承認她其實也是有些心疼容桓的。
司命跟她說:“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拒絕的可是一個神明的愛意。”
容嬰:“我也是半個神明好不好?”她差點就從佛蓮子修成正果,卻跟墨錚容桓牽扯在一起,搞的亂七八糟。
既然命運已經是團亂麻,那她做做好事,親手斬斷唄。
容嬰一向拿的起放的下。
她喜歡墨錚不假,但因為她,墨錚已經偏離了大道,他本該是年少成名的墨仙師,一劍問鼎仙途,順利成神,成為四海八荒最年輕的神祇。
就因為她,他停滯不前。
不然墨錚早考上神仙編製了。
容嬰最後跟司命說:“那少年生性單純,你幫忙看著點,彆讓他被騙。”
司命心裡通透,他收起假笑,真真切切對容嬰說:“決定了嗎?”
容嬰輕描淡寫應是。
司命卻正兒八經起來,他換下了趕時髦定製的西裝,在時空局裡重新幻化出長袍廣袖,披在身上,朝著容嬰所在的方向合袖一拜,恭敬道:“小仙做不到舍身成仁,也沒能力助神祇逆天改命,唯有替君祈福,盼君歸來。”
容嬰淡笑:“戲挺多。”
她並不覺得自己是救世士,還是那句話,隻論因果,剛好容桓這個“果”,隻有她這個“因”能解。
她不是舍身成仁,她是懶,能一次性解決掉的問題,她不想次次封印。好吧她承認,她做不到一次又一次殺死容桓。
就當她軟弱吧。
·
一年後,被封印的容桓重新蘇醒,他沒有重獲生機的喜悅,也沒有發自骨子裡的戾氣。
這樣的變化超出預期,他下意識走出大殿,外麵的世界春暖花開,萬物複蘇,他腳下踏過的地方甚至步步生蓮,枯木逢春。
容桓的心底湧起莫名的恐懼。
他試圖喚來宮人,卻隻瞧到高聳的屋簷上有人負劍而立,那少年冷著一張俏臉,披麻戴孝的模樣,不是墨錚又是誰?
春日的風吹起少年的衣袍,他似乎瘦了許多,但這並不是墨錚身上最大的變化。
容桓微眯眼眸,在刺眼的光線中看清了墨錚一寸一寸雪白的發。
要是容嬰在這兒恐怕還能開個玩笑,說你是不是背著我們偷偷去燙頭了。
可是她不在。
容桓瞬移到墨錚身邊,少年抬腿坐在屋簷上,看向容桓依然沒什麼好臉色。
“她呢?”容桓直切重點。
“歿了。”墨錚乾淨利落。
容桓的心被重重一擊,他眼眶本能地紅了,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著墨錚:“不可能,你不可能這麼冷靜。”
墨錚冷哼一聲,他將被風吹到嘴邊的發撥開,反諷道:“不然呢?還跟你抱在一起哭?”
容桓知道墨錚還能開玩笑就不算太差,他在少年身邊坐下,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