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在戒嚴,也不是時刻都緊盯敵軍,觀察一陣,就要把腦袋縮回來,畢竟盯得緊了,對於軍人的警惕性來說,更容易被暴露。
偶爾,他們也會說說話。在這些士兵中,原老兵對明亮的感覺最好,也是最符合他標準的一個兵,雖然是個新兵,行動能力和作戰能力,卻不比老兵差。當年領導把他吸納到他們團,確實是英明之舉。這樣的好兵,他帶了這麼多年的兵,難得遇到一個。這就是一個天生當兵的料,特彆是在戰場上的表現,就連營長李同誌都是豎起大拇指誇獎的。
一個小時的戒嚴,馬上就過了,他們被換了下來,換另一組上。坐在坡下,原老兵望著前方,倒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他當兵這麼多年,因為戰事的原因,很少回去,也不知道弟弟現在怎麼樣了。當兵在外,不可能不想家,特彆是看著明亮的時候,他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的弟弟。
想著想著,他拿出了一張全家福,照片上的弟弟那時還小,也就七八歲,白淨的麵容,顯得很秀氣。他一遍又一摸著,眼眶有些滋潤。終是離家久了,想家了,也想家人了。
這一幕被明亮看在眼裡,他好奇地湊了上去,就看到自家連長手裡的照片。這應該是他當兵前照的全家福,照片上就三個人,除了那個穿著軍裝的原老兵,還有兩個人,一個老人,另一個卻是個男孩,看著年齡不大,大概八九歲的樣子。
明亮當兵這麼多年,和連長關係雖然好,但是卻也不知道老兵原連長家的情況,隻知道他是京城人。如今看到這張照片,他心裡有了些猜測,連長家裡隻剩下了兩個人?
“我們家是軍人世家,我爺爺是軍人,我爸媽也是軍人。我爸媽在當年西南援戰中犧牲了,就隻剩下了我跟弟弟和我爺爺相依為命。八年前我參軍入伍,那年我弟弟才七歲。我一到軍營沒多久,就遇上了華國和梵國的那場戰爭,我就上了戰場。我文憑不高,當年上學的時候不愛學習,所以才被我爺爺安排進了部隊。因為戰事緊張,我隻回去過一次,那還是62年華國和梵國交戰後,有短暫的休息,這才回去。之後,我就再沒有回去過,也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原老兵就像打開了話匣子,說起了家裡的事情。
明亮沒有想到,原家竟然是軍人世家。想想也是,連長作戰那麼勇敢,肯定是有淵源的,家族的基因,有軍人的血性。
“沒想到,伯父伯母竟然也是在西南戰事中犧牲的。”他感歎萬千,這算是命運的安排?
“對,當年我爸媽作為支援部隊,趕赴西南,卻沒想到犧牲在了西南戰場。所以,我和老M是有血海深仇的,我參軍不隻是為了一腔報國熱情,更是想要替爸媽報仇。爺爺一開始是不同意我去西南的,但知道這是我的心結,拗不過我的意誌,這才把我送到了西南。”原老兵的眼裡有著淚光,歎了一聲,又接著說:
“我知道,我也可能走上我爸媽的老路,但是軍人當兵,特彆是現在戰爭那麼激烈,總有犧牲的時候。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爺爺和弟弟。爺爺年齡大了,當年我爸媽走的時候,他老人家白發人送黑發人,一夜之間憔悴了很多。明亮,如果我真的犧牲了,你幫我去原家看看我爺爺和弟弟,幫我照顧一下。”
明亮心裡一緊:“連長,你的家裡還是你自己照顧,所以你必須保護好自己,才能回去儘孝。彆想著這些不吉利的,我相信咱們運氣都是好的,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原老兵笑:“軍人都有作好犧牲的準備,不過你說得沒有錯,我自己的家庭自己照顧,我不會有事。”
原老兵跟明亮說了心事,心情倒是好了很多,也更加堅定了要拿下這個敵軍指揮部的決心。這麼多年,參加了多少戰事,雖然每一次都九死一生,但哪一次不是活著回來,這一次也不例外。他相信自己,肯定能夠解決掉這些敵人,順利完成斬首任務。
各小組輪了幾次,其中有次差點被敵軍的巡邏隊發現了,被他們解決在草叢裡。
夜色慢慢地暗了下來,養精蓄銳好的戰士們,都躍躍欲試。原老兵看著夜色,再看著前方敵營中的情況,手勢一動,留下兩個戒嚴的人,其他人都跟了上去,悄悄地潛向了敵軍軍營……
蘇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家裡,正躺在床上。她伸了個懶腰,覺得肚子有些餓。
這一覺睡得可真沉,連被蘇爸爸抱回家裡都不知道。她臉上有些發紅,自然穿越到這裡,她似乎越發地融入到了現在的生活,也更加地適應了這裡的一切。
走出房間,就看到天色已經暗了,蘇家人倒都沒有睡。太奶奶見她醒了,“芝芝,快去吃點東西,鍋裡有粥,熱著呢。”
蘇芝觸碰了下臉,應了聲,就跑去了廚房,果然在鍋裡找到了吃的東西。那時有一碗粥,一碗鹹菜,一枚雞蛋,還有兩張餅。
太奶奶也走進了廚房,從口袋裡又掏出一隻雞蛋,交到她手上:“太婆給你給你多留了一個,多吃雞蛋,營養好。”
蘇芝剝著雞蛋,之後塞進太奶奶的嘴裡:“太婆,您也吃。”
太奶奶說:“你這孩子,這是太婆留給你的,你怎麼給了太婆。”但是雞蛋已經喂進了她的嘴裡,她咬了一口,又想給蘇芝。
蘇芝說:“我還有一個呢,太婆你吃了,芝芝才開心。隻有你健康百歲,才是家裡的福氣。”
太奶奶也開心,有什麼事情比自己喜歡的孩子孝順她更讓她開心的。她吃著雞蛋,看著蘇芝在那吃著粥和餅,笑道:“我家的芝芝就是孝順,太婆很高興。你這次跟著你阿爸去接知青,感覺怎樣?”
“也沒覺得知青有多神,都是兩隻眼睛一隻鼻子,本來我以為他們很了不起,一看也就那樣。”蘇芝倒也沒有說謊,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太奶奶說:“知青也是人,隻不過他們來自城裡,出身跟我們不一樣,其實也都差不多。以後咱芝芝讀書好了,長大了也當城裡人,讓你大哥給你安排工作。”又歎了一聲,“可惜了現在不能上大學了,要是能上大學該多好啊。”這樣就能當乾部了,明亮那個時候也不用離開家去當兵了。這都是造化,誰能想到國家咋就爆發了這麼大的運動呢?要是沒這些運動,該多好啊。老人歎息著。
蘇芝卻隻是笑笑,她是知道十年後國家就會恢複高考,那個時候她就能參加高考。她可不想現在就去什麼城裡,城裡可比農村亂多了,去城裡可沒有什麼好處。再說她現在還小著呢,等到高考恢複,她的年齡剛剛好,而且她也想好了將來的職業規劃。
但這些,她可不敢告訴太奶奶,畢竟現在很敏感,雖然太奶奶不會說出去,但是也要防止隔牆有耳,而且她才七歲,哪可能懂那麼多,說出這些話來,可就成妖孽了。
“太婆,我夢到小哥了。”蘇芝突然說。
一說到明亮,太奶奶眼裡閃著精光,之後又想念起了他,她問:“你夢到你小哥什麼了?”
蘇芝說:“我夢到小哥立功了。”她並沒有告訴老人,西南那邊正遭受著戰爭,一旦說了,老人就會擔心。所以她報喜不報憂,讓老人高興高興。
最近這段時間,太奶奶一直都在念叨著明亮,明亮一直沒有寫信來,她可擔心了,所以蘇芝想讓她安心。
太奶奶一聽樂了,立功好啊,立功了就能提乾了,那是明亮的出息。“那他怎麼不寫信來啊?都好久沒有他的消息了。”
也難怪老人會想,明亮基本上一個月能寫兩三封信,會告訴家人他在部隊裡的情況,還有訓練的情況。他們都知道,明亮當副班長了,剛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家人可高興了。太奶奶還專門跑到堂屋,告訴了蘇全,這是蘇家的大喜事。
可現在呢?都過去一兩個月了,一點消息也沒有,所以老人才會擔心。
“太婆,小哥沒有寫信來,自然有他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小哥不會有事的。說不定過不久,他就能寫信來了。”
太奶奶說:“那敢情好,我得去跟你阿爺說說,讓他一定要保護好明亮。”說著,趕緊地出了廚房,去了堂屋。
看著太奶奶那激動的樣子,蘇芝啞然失笑,她眨巴著眼睛,卻也陷入了沉思中。
還真讓蘇芝猜對了,明亮這次斬首行動,任務完成得很出色。
原老兵帶著他們過去的時候,一切都顯得那麼的順利,順利得讓他們簡直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由不得他們不相信。老天似乎是站在他們這邊的,他們摸過去的時候,那邊敵軍軍營確實是指揮部,這一點證實了他們截獲的情況。而且這還不是小魚,而是一條極大的魚。那個指揮部,並不是團級指揮部,而是臨時指揮部,是一支師級部隊的臨時指揮部。
這支臨時指揮部的戒備很森嚴,但是因為夜色的掩護,而且他們也沒有想到明亮他們竟然會摸到這裡,所以很放心,就這樣地被明亮他們給端了。
當然,在斬首的過程中,也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他們摸過去的時候,一開始敵軍並沒有發生他們。敵軍巡邏的總共是三支隊伍,一隊大概也就十來個人,交叉巡邏,如果是在白天潛過去,確實很難接近他們。但是到了晚上,因為有夜色的掩護,明亮他們身上又穿著綠色的軍裝,跟周圍的草地和樹木顏色相近,一時之間竟然很難發現他們。
原老兵帶著的這支部隊,雖然才區區三十幾人,但個個身手不凡,當兵前可都是有些底子的,又經過殘酷的訓練之後,在戰場上那是一個頂倆,甚至更多。
他們潛過去,並沒有用槍,而是全部用的軍刀,一人一個,將敵軍抹了脖子。
敵人確實是大意了,也小看了解放軍這邊。
M國跟華國,曾經在高麗國交戰過,在他們的心目中,華國軍人雖然勇猛,但是戰術並不強,特彆是特種作戰的水平遠遠比不上他們M國人。當年在高麗國交戰,雖然華國勝了,但卻也付出了血的代價,傷亡很大。所以他們並不覺得華國有多強大,也很看不起華國的軍力。
正是因為這份輕視,所以才讓他們這次吃了大虧,被明亮他們端了老窩,還是指揮部。
因為除了這三支巡邏的敵軍似乎很戒備的樣子,其他守衛卻都在他們的帳篷裡,甚至傳出來一陣碰杯吃喝的聲音。
原老兵將三十幾人分成了五隊,每隊六人,三隊解決那三支巡邏兵,另外的兩隊摸入帳篷解決其他的敵軍士兵,最後彙合一起摸入指揮官的營帳,施行斬首。
解決巡邏兵的那三隊,正是原老兵和明亮帶隊的,他們是從巡邏兵的後麵摸上去的,先解決最後麵的那個士兵,然後節節盤上,乾淨又利索,甚至都沒有讓他們發出聲音,就已經把一支十來個人的巡邏隊解決了。
另兩隊摸到帳篷的士兵,看到裡麵的敵軍正在大吃大喝,一臉的滿足,他們吃的是罐頭,還都是牛肉罐頭。帳篷裡的敵軍大概有一個連的樣子,因為正在吃喝,所以並沒有防備,正好就被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但是,還是讓這些敵軍發出了示警,另一個帳篷裡又湧出了一群士兵,大概有十幾個人。
這個時候,原老兵和明亮那三隊人,已經解決了那三支巡邏隊,三隊人馬就圍了過去,一隊去了指揮部的營帳,另兩隊去了另外的營帳幫助其他的戰士。
這個時候,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麼也就不可能隻用軍刀了,一陣的掃射,跟敵軍交戰上。
摸去指揮營帳的,正是明亮那一陣。
或許是因為槍聲的示警,讓指揮營帳的軍官有了警覺,他們摸進去之後,發現裡麵的軍官正在燒著什麼東西,被明亮一腳踢開了。
這些軍官,最高的卻是少校,正震驚地看著他們。
明亮一看,不對。情報上顯示,分明就是有團級乾部,怎麼可能最高指揮官卻是少校呢?他在參加戰事之前,可是學習過M國的編製情況,少校隻是營級,團級乾部那可是上校呢。他馬上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逃跑了。
他讓人上前繳了他們的槍,又分出了三人看著這些軍官,“你們三人看著他們,等待連長他們過來,剩下的跟我一起去追,我就不信了,還抓不到一條大魚。”
明亮那可不是那麼容易被糊弄的人,他帶著剩下的那幾個士兵,追了出去。大概追了有百來米,終於讓他們看到了前麵那奔跑著的人影,他一槍就過去,打中了其中一人的一條腿。那人踉蹌著跪在了地上,旁邊的人過去扶著,嘰哩呱啦地說著什麼,明亮聽不懂。
又一槍,把另一個人的腿也給打了。他們這才追了上去,把人活捉。看到逃跑的那三個人,其中一個的肩膀上竟然還掛著大校的軍銜,明亮樂了:“沒想到還真是條大魚啊,我以為是個團長呢,這沒想到還是個師長?這一下,可真賺大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來了,本來想給你們加更的,雙十一咱也敗了不少東西,捂臉,竟然把碼字都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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