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年前, 紀深可能根本沒法應對這種情況。
但這一年來他不管哪方麵都有了極大的改變。
鄭厲那個人閒著沒事還會拉他去練練格鬥, 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嘲笑他弱得不行, 可效果還是有的。
至少這一刻, 紀深在短暫的憤怒和震驚之後終於反應過來。他抬腿往白翔宇下身頂去, 隨後把錯愕的白翔宇狠狠推開。
白翔宇吃痛地倒地,不敢置信地抬眼看向紀深。
走道昏黃的燈光給紀深整個人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他看起來還是那麼弱不禁風, 好像隻要一用力就能把他掐碎, 眉眼更是漂亮得不像話, 怎麼看都是任人施為的軟弱少年。
隻是不知什麼時候起,那雙眼睛裡漸漸帶上了不一樣的神采,倔強且不容人欺侮。
白翔宇罵道:“你居然敢打我?你可是白家養大的,你這個白眼狼!”
他從地上爬起來, 想要逼近,紀深卻已經抄起門口的長傘將他隔開。
白翔宇勃然大怒:“你從小吃白家的喝白家的,彆說我想上你, 就是我想弄死你,也沒人會說我一句!你個婊/子裝什麼清高, 還不是張開腿讓彆人上!”
紀深手微微顫抖,卻還是緊緊握著手裡的傘防備著白翔宇的接近。
紀深說:“這裡是首都。”
這裡是首都,隻要他不服軟, 沒有人會逼他,這裡有關心他的朋友、有愛重他的師長, 白翔宇不敢強迫他。
白翔宇不可能強迫得了他。
他不是在白家了, 他已經不用踏入白家。
白翔宇見紀深眼眶泛紅, 但一點都沒有軟化的意思,一時也無法上前。
這時樓梯那邊突然傳來一陣手機鈴聲,像是有人即將走到樓梯口。
白翔宇還真沒膽子在人前對紀深做什麼,他狠狠地瞪了紀深一眼,轉身走了。走到樓梯口時,他還含怒瞪了眼停在那裡接電話的學生,快步下了樓。
白翔宇的身影消失不見後,那個拿著手機仿佛在接電話的學生垂下手走出樓梯口。
他看向握著長傘倚在宿舍門口沒有動彈的紀深。
來的不是彆人,是龔浪。
今天他本來想來看看這一屆師妹有沒有可以上手的,結果和一個漂亮師妹勾搭到一半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跟在紀深背後。
龔浪一時好奇,師妹也不撩了,悄悄跟了過來。
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出。
以前他還覺得白景河挺有能耐的,把養子當親兒子養,白媛媛姐弟倆竟也沒意見。
沒想到白翔宇私底下居然是這德性!
紀深對白翔宇說“這裡是首都”,說明什麼?說明這要是在白家,白翔宇說不準真能為所欲為。
那以前紀深在白家過的是什麼日子?
白翔宇也像今天這樣想強-奸他嗎?
紀深察覺有人注視著自己,再一次攥緊了手裡的長傘,抬頭看見站在那裡的龔浪。
紀深愣了一下,緩緩放下手裡的傘,望向龔浪說:“你都看到了?”
龔浪不僅看到了,在看到紀深自己把白翔宇推開後他還錄了音,把白翔宇那些話清清楚楚地錄了下來。不過他和紀深矛盾深著呢,他才不會幫紀深。
龔浪冷哼一聲:“你們白家可真夠亂的。”
紀深說:“我不姓白。”
他姓紀。
他不是白家人。
龔浪覺得美貌還真是一種可怕的武器,眼前的紀深幾乎讓他忘了平時那個經常擋著他睡新人的家夥。
就紀深這樣的竟也敢護著彆人,他自己才要擔心哪天被人拆吞入腹。
現在他算是明白紀深為什麼爬鄭厲的床了,要沒有搭上鄭厲,紀深遲早會給白翔宇弄上床。到時紀深可就不是勾/引未來姐夫那麼簡單了,是勾引養父的兒子!
明白歸明白,他是絕對不會幫紀深和鄭厲解釋這些的,紀深求他他都不會幫。
開玩笑,現在紀深的枕邊風已經夠厲害了,他可不想讓紀深再進一步!
龔浪說:“你們怎麼樣都不關我的事,我隻是路過這邊而已。”
紀深安安靜靜地看著龔浪。
龔浪說:“看著我做什麼?”
紀深說:“謝謝。”
剛才要不是龔浪故意按響手機,白翔宇可能還會繼續糾纏。
不管龔浪口裡說了什麼,龔浪幫他解困是事實。龔浪雖然浪蕩又花心,但也沒真乾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他樂意花錢買享受,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其實也沒什麼不對。
龔浪對上紀深認真的目光,有些受不了了,他覺得這時候要是紀深開口求他,他可能真的會答應。
龔浪等了一會,紀深卻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