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深的尺寸是鄭厲給鄭媽媽的, 兩個人的衣服自然都很合身, 就是抱在一起弄皺了一些。鄭厲幫紀深理了理,又讓紀深幫他理一理,兩個人才出去讓鄭媽媽看有沒有需要改動的地方。
三個人都很滿意。
第二天就是畢業典禮, 鄭厲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 大大方方地上前和沒怎麼見過麵的同班同學們拍了集體照, 隨後就是分散開去拍照了。
鄭厲全程揪著紀深,要紀深和他們一起拍。
龔浪也是同一年畢業, 看紀深被鄭厲環抱著拍照,心裡有些酸溜溜的,擠過來要拉鄭厲拍合照。
紀深在一旁看著他們鬨騰,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紀深拿出手機一看, 是養父白景河打來的。
紀深手一頓。
他繞到一株大榕樹後, 接通了電話。
白景河喊:“深深。”
紀深安靜地聽著。
白景河說:“不管怎麼說, 白家都養大了你。你讓鄭家彆針對白家了行嗎?”
紀深看著灑落在地上的細碎陽光。
他曾以為哪怕白家上下都不喜歡他,至少養父對他很好,養父隻是太忙了, 才沒空管他, 他不能總因為一點小事去煩擾養父。畢竟, 他不姓白,他是一個外來者,寄人籬下就該有寄人籬下的樣子。
紀深說:“當初您父親做的事, 您都知道對嗎?”
白景河靜默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 白景河才說:“我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深深,對不起,我沒能阻止。”
紀深說:“我本來可以不用白家養我。”
他有對他很好的雙親,他有幸福美滿的家,他為什麼要白家養大他?
紀深掛斷了電話。
白景河會對白老爺子所做的事感到愧疚嗎?會的。
但也僅僅是愧疚而已。
白景河更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利益,還是白家的利益。要是白媛媛再做一次類似給他和鄭厲下藥的事,白景河還會推到他身上。那麼一點愧疚,比不過對權勢和地位的追求。
紀深看著手機出神,一雙手臂卻從旁邊伸了出來,把他撈入懷裡。
紀深轉頭看去,隻見鄭厲正擰著眉頭看他。
鄭厲問:“怎麼了?”
紀深唇動了動,過了一會才老實回答:“我養父給我打電話了。”
鄭厲冷哼一聲,繼續追問:“他和你說什麼了?”
紀深把白景河的話告訴鄭厲。
鄭厲毫不避諱地湊近親了親紀深皺起的眉頭:“彆理他,虧他好意思說‘白家養大了你’,要沒有他們家乾的那些事,你用得著白家養?你用得著被人欺負著長大?”他把人環抱在自己懷裡問,“你不會對他心軟吧?”
紀深說:“沒有。”
鄭厲說:“沒有就好,過幾天爺爺就要給他們家送份大禮。到時我們直飛海島準備,免得有人狗急跳牆做點什麼!”去海島給鄭媽媽開回歸單身派對的事是他們早前說好的,鄭厲還讓紀深把史平他們都請上。鄭厲親了紀深一口,“等我們開完島上派對,這些糟心事就都結束了。”
紀深安靜地聽著。
一學期結束了,史平他們本來就準備出去玩,聽紀深說要直飛海島,都很感興趣。
得知鄭媽媽的離奇經曆,史平更是表示自己一定要去。都什麼年代了,合則來不合則離,沒有非要為了父母之命娶了人又惦記著初戀的,無非是厚顏無恥,覺得自己既能占著聯姻的便宜又能和初戀甜甜蜜蜜而已。
一切準備就緒,鄭厲動用私人飛機把人齊齊送到鄭媽媽的私人小島去。
這次聚會鄭老爺子沒來,不過拍了專人過來布置場地和搞安防工作,也算是間接表示了對鄭媽媽的支持。
鄭媽媽請了一些舊友,鄭厲讓龔浪邀請了不少明星過來撐場,會場熱鬨得很。年輕人對海灘和大海有天然的喜好,在晚宴開始之前所有人都在遼闊的海灘上玩耍。
紀深和鄭厲被史平他們拉著去衝浪。
由於是私人海灘,所以不管是岸上還是海裡都很乾淨,海風也顯得格外清新。
段臨這次也在受邀之列,他拿著相機站在海岸上遠遠地給紀深拍照,一開始紀深還有些不適應,每個動作都挺猶豫,後來在鄭厲和史平的指導之下漸漸就從容起來。
段臨拍了一會,忽然感覺有人從背後走近。他轉頭看去,看到龔浪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手裡端著兩杯冷飲。
段臨看了眼龔浪,接過龔浪遞來的冷飲,輕輕抿了一口。
這種場合他不怕龔浪會搗鬼,而且他這兩年成長了不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任人魚肉的少年了。
要是龔浪敢再動歪心思,他可以讓龔浪下半輩子再也不能人道。
龔浪自然沒什麼歪心思,事實上最近他還挺修身養性的。他把手裡的冷飲喝完了,擱下空杯,和段臨討相機想看看。
段臨頓了頓,並不是很想把自己拍下的照片給龔浪看。
紀深和鄭厲的關係似乎有了轉變,龔浪又是鄭厲的朋友,段臨不想給紀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要是不給,可能更欲蓋彌彰,保不準還會引來更多人注意。
段臨把相機給了龔浪。
龔浪找出相機裡的相冊一看,毫不意外地發現裡麵除了風景就是紀深。
段臨鏡頭裡的紀深美得讓人心動。
其中一張照片似乎是史平和紀深說了什麼,紀深往鏡頭這邊看來,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
陽光落在他身上,仿佛給他整個人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