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韻朝著兩位皇子盈盈一拜,見過了禮,不卑不亢的將事情的經過大致的講了。
“……我之前在內裡坐著,這一切其實也是瞧見了的,隻是本以為僅僅是個小誤會,便默默的坐著沒出聲。如今既然兩位殿下也來了,那我想,我有責任讓兩位殿下知曉事情的經過。”
唐詩韻出自武將世家唐家,父親安勇侯手握重兵,是無論皇後還是祁家都一心想要拉攏的勢力,加之唐詩韻本人又極其聰慧,還生了一副好容貌,原文裡作為女主的唐詩韻早早便被皇後和寧貴妃惦記了上,都想著讓她嫁與自家的皇子。
然而安勇侯唐老將軍卻是個簡單的人,他深知皇家後宮內的艱辛,隻希望女兒能一生一世一雙人,過著簡單而幸福的日子,於是為了避免讓女兒嫁入皇家,遠離皇權爭鬥中的波詭雲譎,他一早便仔細謀劃著為女兒先定下一個好兒郎做夫君。
這個人必得品行佳,又能待女兒真心,還要有一定的家世背景和才乾,能夠在波詭雲譎的權勢鬥爭中保全自己,千挑萬選之後,便在女兒十五歲那一年給她和祁懿美定下了婚事。
祁懿美瞧著眼前的美人,心想著自己要真是個男人,可真是撿了大便宜了,天上掉下來這樣一個又美又颯還自帶兵權的美人老婆,可是做夢都能笑醒。
真是可惜了。
瓊月公主聽了這番話語,恨恨的幾步衝到了唐詩韻的麵前,上下打量了她,斥道:“你不是我的伴讀嗎?為何要向著他人說話!?”
唐詩韻沉靜如水,從容有禮的回道:“無所謂向著何人,我隻是言說目之所見。”
瓊月公主一張臉氣得又白又青,伸手指著她,氣道:“好,唐詩韻,我記下了,咱們走著瞧!”
四皇子燕辭嵐幾步行了過來,拉過了瓊月公主指著唐詩韻的手,看了看唐詩韻,才複低下頭看向妹妹,溫和的口氣中帶了些無奈,勸道:“既然都是誤會,彼此都沒受傷,便算了吧。瓊月,你不該這樣和唐姐姐說話。”
瓊月公主不過才七歲,還是小孩子脾氣,這時聽著自家哥哥向著外人說話,更是羞惱,跺著腳,帶了些哽咽道:“四哥哥,你也不疼我了,我受委屈了你也不管了……”
燕辭嵐極溫柔的笑了笑,拉過瓊月公主,低聲哄了會兒,又開口答應了帶她去自己園中的湖邊釣魚。
瓊月公主貪玩,見著自家哥哥院中的湖水裡有魚,便總嚷著要來釣魚,可燕辭嵐性子溫和,總覺得釣魚這種讓魚咬鉤子的事有些傷風雅,一直也未答應。
瓊月公主撒嬌了半月,燕辭嵐也不肯鬆口,不想如今得了同意,瓊月瞬時便忘了剛剛的不如意,一雙大眼滿是歡喜,連連問是不是真的,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嘻嘻的笑了起來。
燕辭嵐哄好了小妹,又朝著唐詩韻望了過來,有些歉疚的道:“抱歉,瓊月有些失禮了,不過她不是個壞孩子的,隻是性子被我和母親慣壞了。”
唐詩韻笑了笑,朝著祁懿美瞥了一眼,道:“被誤解了的人,是祁公子。四殿下若當真想代公主道歉,也該向她道歉才是。”
祁懿美前世讀原文時便很喜歡女主,如今聽她說了這一番話,心中的好感值瞬時被拉了滿。
燕辭嵐朝著祁懿美望了過來,腳步微動,卻似乎有些猶豫,這一步並沒立即邁過來。
祁懿美也明白他的處境,雖是瓊月做錯了,可皇後與祁家勢如水火,要他在三皇子燕辭陽麵前向祁家人低頭,隻怕也是為難。
“四殿下,無妨的,公主年歲還小,我若和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計較,也顯得我氣量小了,還請殿下不要介懷。”
一邊的瓊月公主見著自家四哥和這兩個外人站在一處溫聲細語的說話,嘟著嘴幾步過來,一把拉過燕辭嵐,便要往內室裡拽。
燕辭嵐回頭朝著唐詩韻無奈的笑了下,由著瓊月公主拉進了室內。
祁懿美望了望麵前的唐詩韻,心下感激,走上前去鄭重一揖,正想真心實意的道個謝,卻不料剛剛啟口,便正巧高太傅出現在了思遠堂的門口。
高太傅是皇帝新令了來教導皇子常識的,四十多歲的模樣,長得五官端正,看上去威嚴與和藹並存,頭發與胡須已然有些花白。
此刻他瞧著幾個孩子在門前站著,溫聲道:“怎的不進去?”
唐詩韻朝著祁懿美笑了下,便看向了高太傅,十分熟絡的道:“高伯伯,詩韻和您一同進去吧。”
高太傅笑著回應的點了頭,對著幾個孩子道:“皇後和貴妃兩位娘娘稍後也會過來,大家先進去吧。”
說著,高太傅由唐詩韻伴著行了進去,外間候著的兩個伴讀也進了內裡,幾個孩子陸陸續續的進了內室。
祁懿美抬頭望了望行在最後的桓天傑,心中若有所思。
與其他幾個出身顯赫的伴讀不同,桓天傑並不是什麼貴族之後,他甚至沒有父母。
之所以能得到進宮陪伴皇子讀書的殊榮,全賴他的兄長幫襯。
皇帝身邊的紅人,掌印太監桓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