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這裡是麗絲夫人舊時的住處,你也知道,我一直覺得當年蛇毒解毒一事有些蹊蹺,本來想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結果恰好撞見了她從前的婢女,前腳跟著進去,後腳你就來了。”
當年的事,祁家人其實是有做過認真的背景調查的,這個麗絲夫人確實是西域來的,輾轉流落,最後被韓大人納了去,理論上來說,麗絲夫人入宮前是沒有機會識得皇後或是其背後的吳家人的。
祁丞相也親自與韓大人了解過,這位西域來的妾室在韓府中待了幾年,平平常常的,除了後宅子裡女人家的那些事,彆的也沒怎麼上心,聽起來全無什麼異常之處。
而這幾年來,麗絲夫人在寧貴妃身邊十分得力,幾次幫著寧貴妃躲過了明槍暗箭,貴妃也好祁家人也好,對她已然並無疑心。
不過祁懿美這個讀過原文的人卻知道,這位麗絲夫人就是皇後那邊派過來的臥底,這些年來她麵上雖不提,可心底裡卻是打起精神一萬個小心提防著她的。
對麗絲夫人的疑心,祁懿美也隻和燕辭雲說過。
燕辭雲尚未完全從局促中恢複過來,不過神色間倒是自然了幾分,略略思量了,道:“既然如此,待他們……出來了,我們可以直接去問上一問。”
祁懿美有些擔憂的道:“她若當真是知道些什麼,我們直接問能問出來嗎?”
“你聽她方才說的話,麗絲夫人原來給她安排的後路是帶著錢財離京,就說明如果麗絲夫人當真是有所謀劃,她也是不在那個謀劃裡麵的,想來也不會知道太多的內情。不過她在她身邊貼身伺候,極有可能會發現什麼細節,想來這個婢女自己都未必知道這些細節意味著什麼,你問她,她也未必會不敢說。
再者,我們剛剛……”說著,似是聯想到了剛剛的情形,少年的玉麵又紅了一下,小聲繼續道:“剛剛撞見了她的事,她若真不肯說,你也可以用幫她保守秘密與她交換。”
這倒是有理,如若這婢女真知道什麼關鍵性的東西,怕是根本容不得她活到現在的。
聽了燕辭雲一番分析,祁懿美點點頭,道:“有幾分道理,一會兒她出來,我便過去問她。”
語音剛落,門邊便探頭探腦出來一個人,正是與菲娜苟合的韓家二公子。
待人離去,祁懿美和燕辭雲在拐角處候了會兒,終於等來了小心翼翼的菲娜。
“菲娜。”
菲娜嚇了一跳,正要裝作恰好路過的樣子,回頭一看,卻是兩個不認識的少年郎。一個生得雙眸若水,絕代風華,漂亮得令人移不開眼,隻是眉宇間頗有些清冷,另一個側是更秀氣一些,雌雄莫辨的,神情間也更溫和一些。
六皇子突然造訪,府裡的下人也不是都知情,菲娜雖是不識得二人,不過從二人的外貌氣度上也不難猜的出,兩個少年絕不是尋常人,神情間帶了些恭謹與防備,小心的道:“兩位是?”
祁懿美上前一步,開門見山的道:“我是祁丞相祁經昊的獨子祁懿美,這位是當今六皇子。”
怪不得,生得如此好相貌,也隻能是六皇子燕辭雲了。
菲娜連忙恭敬的了行了禮,祁懿美一擺手,道:“不急著行禮,你與我二人過來,我們有些話要同你說。”
菲娜心中一緊,下意識以為是自己與人私通的事被人發現了,可轉念一想,堂堂皇子又如何會在意她這樣一個小小婢女的事。
心中一片疑雲的跟著兩人進了拐角,祁懿美望向她,道:“麗絲夫人原先在府裡的時候,是你侍奉的沒錯吧。”
菲娜點頭,道:“回公子,正是,小人也是西域人,幾年前夫人賣唱的時候便在她身邊服侍了,後來韓大人將夫人帶回了府,小人便也跟著一道進了韓家。”
“既是侍奉了多年,你應是對她的方方麵麵都十分了解的吧。我問你,在進韓府前,麗絲夫人可有過與什麼人相熟?”
菲娜心中清楚眼前之人的地位顯赫,於二人而言,殺死自己便如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不敢不答,仔細回想了下,道:“夫人買下我時,已經是樓裡的頭牌之一,不過夫人當時賣藝不賣身,相熟的人……也隻有幾個常來聽琴的客人。”
說著,菲娜將幾個有印象的人說與祁懿美聽了。
倒是沒什麼可疑之處。
祁懿美想了想,又道:“那入了韓府以後呢?尤其是入宮前這段時間,麗絲夫人可有見過什麼人?”
菲娜皺著眉似是努力思索著,半晌神色一頓,有些心虛的移開了目光,小聲道:“夫人在府裡時便隻和韓家的人接觸過,並未見過旁的什麼人。”
祁懿美和燕辭雲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注意到了菲娜在說謊。
祁懿美上前了幾步離得她近了些,壓低聲音道:“實不相瞞,方才你和那位二公子進這院子裡做的事,我全聽見了。現在我再問你一遍,夫人入宮前,可確實是未見過任何旁人?你想好了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