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穀鬱歡是被虛擬時鐘喚醒的,醒來的時候,她躺在一張墜滿蕾絲的床單上,如此公主風的房間著實讓她愣了一下。她揉著太陽穴從床上爬起來,一看虛擬時鐘——此刻距離她昏睡時,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剩餘時間:七十六小時。
還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睡了過去,但她還穿著昨天晚上的衣服,昨天晚上的收獲沒有消失,一幅完整的油畫,一幅油畫碎片,全部都還在她的上衣口袋裡麵。
這讓穀鬱歡鬆了一口氣。
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外麵高高的掛著一輪金燦燦的太陽,溫暖的眼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驅散了附著在她身上的夜的寒涼。
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美麗的王後啊,你親愛的丈夫回到了城堡,快來給他打開房門吧。”
這樣粗嘎的,像是大錘子往聽者的腦袋上敲的可怕的聲音——是藍胡子!
昨天離開城堡的藍胡子回來了。
[藍胡子定律第二條:藍胡子隻會在白天殺人]
每一天下午離開的藍胡子,都會在白天回到城堡。
“進來”
穀鬱歡深深吸了一口氣,發現自己說話的聲線還是有點抖。
門被推開了,穿著朱紅色衣袍的藍胡子風塵仆仆的大步跨進屋內,他貪婪的視線落在穀鬱歡潔白的脖項間,毫不掩飾他的垂涎,仿佛在考慮要從哪一個部位下口才好。這個可怕的家夥,刹時就讓整個房間重新變得陰冷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穀鬱歡是拒絕和藍胡子見麵的。
藍胡子看出了王後對自己的排斥,非常古怪的笑起來,笑了好半天,才戲謔的說:“啊!我回來了,美麗的王後,請把城堡的鑰匙重新交還給我吧!”
——藍胡子隻會在白天殺人。
但藍胡子不可能無條件殺人,玩這個遊戲的趟使不是穀鬱歡,而是一個健壯的男人,也是不可能和藍胡子有一搏之力的。‘審判者’既然可以直接讓人死亡,沒道理大費周章,不管‘它’是主觀的不想,還是客觀的不能,證明‘它’都有一套自己的規矩。
藍胡子當然不可能是白天就能殺人,肯定是有殺人的條件的。
穀鬱歡現在就要進行測試了。她從腰間取下一大串鑰匙,交還給藍胡子。
藍胡子陰冷的笑著,從她手裡接過鑰匙,直接掛回了腰間。
穀鬱歡微微低著頭,趁藍胡子沒注意,若有所思的看了他腰間的鑰匙一眼。
——藍胡子的隱藏條件:金鑰匙染血,藍胡子才能殺人。
“叩叩”
外麵傳來了侍從的聲音:“陛下、王後,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丈夫,陪同妻子用餐是基本的禮儀,”藍胡子對穀鬱歡笑了一下,從衣櫥裡麵取出一件複雜的裙子,丟到床上:“王後,即使是在私下裡,你也不該穿得如此不修邊幅。快快換上華麗的禮服,同我一起去吃早餐吧!……記住,不要讓我久等。”
穀鬱歡:“……”
求求你放過我的胃吧!
藍胡子的話從不是征求意見,而是命令,這套裙子靠穀鬱歡是沒辦法穿好的,女仆幫助她穿上了裙子,束胸衣勒得她麵色慘白。
女仆還在收緊塑型衣,拒絕了王後‘放鬆一點’的要求:“王後,陛下更愛腰肢纖細的女士。”
藍胡子的愛?
穀鬱歡:“……你放過我吧!”
女仆:“???”
藍胡子的愛情是什麼?愛她就要殺死她。
穀鬱歡本來就沒睡幾個小時,整個人還有點昏昏沉沉的,現在就被女仆弄得十分的清醒了,由女仆帶著前往餐廳,到達之後卻並沒有看到藍胡子,隻看到桌上擺著兩個帶著鮮血的餐盤……
女仆:“看來陛下已經用餐完畢了。”
藍胡子回來之後,整個城堡好像才活了過來,起碼這時候的仆從像是‘真人’了。
女仆微笑著對穀鬱歡說:“王後呀!您還需要用餐嗎?”
女仆雖然是在跟穀鬱歡說話,但是目光一直放在帶血的餐具上,上揚的唇角顯得有些詭異。
穀鬱歡:“當然要吃。”
女仆的笑容僵住了。
算起來穀鬱歡有一天一夜沒有好好進食了,神經一直高度緊繃,加上夜裡隻睡了三個小時,肚子早餓得咕咕叫了。帶血的餐盤確實很惡心……萬一人家隻是吃的生血旺呢?
……算了,不能想。
在女仆全程僵硬的笑容中,穀鬱歡乾掉了豐盛的早餐,還格外多索要了一杯溫熱的牛奶。
穀鬱歡吃完之後,扭頭跟女仆說:“……你太小看華夏人的食譜了。”
女仆:“???”
束胸衣都不能阻擋洶湧襲來的食欲,盤子裡的鮮血算什麼?
熱牛奶是幫助睡眠的,穀鬱歡一般吃完飯都要站立一個小時消食,不會立刻躺下就睡,但這會也顧不上這些了,睡眠不足會帶來昏沉感,而現在頭腦的清醒比什麼都重要,她拉上窗簾,鎖好房門之後,強迫自己入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算是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再一次醒過來,是被敲門聲鬨醒的。
“王後,陛下要離開城堡了,快快換上禮服為他送行。”
穀鬱歡從床上爬起來之後,沒有穿上禮服,而是從衣櫥裡麵找到了一套騎裝,衣櫥裡麵的衣服全部都是根據穀鬱歡的體型設計的,尺碼非常的合適。換好衣服之後,她並沒有立刻下樓,經過了昨天之後,她已經知道,即使是現在下樓,也不過是看藍胡子國王收拾一個多小時的行李而已。
穀鬱歡坐在書桌上,找出了紙筆,把現有的線索全部拿出來琢磨了一遍。但因為線索過少,其實沒什麼能琢磨的,她苦思無果之後,隻能先將碎片粘好。剛剛將兩幅畫妥善的放好,仆從又來催促了。
天氣又開始變壞,好像要下雨了。